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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摇晃了一下,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 “啪嗒”。 “啪嗒”。 秦炽羽的左手一直在流血,半边肩膀都麻痹了,他拖住左手,试图稍微动一动,可是那片手臂皮肤逐渐变黑,更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他隐约听到台下的欢呼,模糊里似乎夹杂着黄衣弟子的朗声宣布:“本场,秦炽羽胜!” 太好了,总算没有辜负,陆仙长的心血。 秦炽羽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一片片白色的云雾掠过视野。 远处是广袤无垠的黑暗夜幕。 秦炽羽感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这情景有些熟悉,似乎他曾经经历过。 他低头看了一眼左臂,此时那条手臂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他真的残废了? 触目所及之处,却是一片空洞。 什么也没有,胳膊也没有,身体也没有。 秦炽羽惊讶地向下探去,视野也跟着向下移动,好像秦炽羽变成了一个透明的灵体,只有意识,没有实体。 他往左,就会看到左边的云,往右,就会看到右边的云。 往后——他的视野被一片无边无际的白充满。 起初,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观察之下,发现这是一堵绵延不休的白色巨墙,向上、向下、向左、向右延伸到不知尽头之处。 秦炽羽就悬浮在这堵巨墙前。 不对,以前似乎没见过这里有墙啊。 秦炽羽疑惑。 以前只是有经脉形成的河道,和流淌在河道里的赤红灵气,还有一片片水雾形成的云气,云气里面…… 云气里面有什么?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头疼。 正好,一片云气迎面飘来。 进去一探便知。 秦炽羽迎着云气飞过去,只觉视野被白雾包围,脸上淋起一阵温凉细雨,十分舒服。 云气里传来水声。 似乎是,沐浴时的水声,一瓢一瓢舀上来,哗地泼在身上,顺着躯干流下去,淅淅沥沥地落在地板上。 秦炽羽望见云中有一片光,便向那里飞去。 云雾深处,有一座四合小院,屋顶上乌瓦整齐,上生青草、开小白花;屋檐下布置着鹅卵石散水,排布成花朵形状,十分好看;院子里摆放着四株开得灿烂的香雪木,粉白花瓣随风轻舞;院落一角,竹板格挡处,传来木瓢舀水,沐浴擦拭的声音。 秦炽羽并无偷窥他人洗澡的爱好,便想离去,却听到那竹板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水还行么?你把伤口捂着,别流进去了。” 秦炽羽迟疑了一下,这是,陆仙长的声音。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生出一副水汽蒸腾中,仙人面泛桃花,慵懒出浴的美景。 混账东西,怎可随意肖想陆仙长。 秦炽羽立刻扭回头,连看也不敢再看那块木板。 可是,年轻人无法控制的想象力,已经根据那块木板的形状和沐浴的水声,刻画出数副完整的图卷,在秦炽羽脑海中走马灯似的轮番播放。 “嘶……” 这时,一个煞风景的男声传来。 秦炽羽宛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什么香.艳图卷都想不起来了。 不是——陆仙长一个人在沐浴,还有一个男人? 秦炽羽只觉胸口堵着一块,闷得他都喘不上气来,他低头看去,自己明明没有胸口,哪里来得喘不上气,莫非灵体也会喘不上气? “不要乱动,站直了。”陆仙长发出温和的苛责声,显然是对另外那个男人说的。 “唔……痛。”那男人闷哼一声。 秦炽羽心里那块堵着的东西没了,连带着他的心一起被挖走了。 他的理智只控制到三瞬,三瞬之后,眼前一晃,竹板无限放大。 瞬息之间,他已经到了竹板近前,只要越过这薄薄的一层竹板,他就会看到—— “秦炽羽,不要乱动!”陆万闲恼火地斥道。 男人闷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恃宠而骄的骄气:“师尊,你挠的我好痒。徒儿只是受了点伤而已,没有那么娇弱。” “要不是怕你疼,我搓掉你这层皮都易如反掌!”陆万闲“啪”地把沾水的棉布甩在某人背上,“自己擦!” “是,徒儿谨遵师尊教诲。” “秦炽羽!” 秦炽羽心中的好奇已按捺不住,也顾不上礼数了,他从竹板顶冒出头,向里面看去。 就见竹板下,近墙角,摆着一个大黑木桶,和万花山小居中的制式一样,只是木板材料似乎更好一些,不像黄衣弟子随便丢过来的那个木桶那般破旧。 木桶中装满热水,冒着腾腾热气,却并没有人在其中洗浴。 木桶边,陆万闲穿了一身便服短打,袖子和裤脚都挽到高处,露出修长匀称的四肢,脚下蹬着一双藤鞋,踩在水里也不会影响什么。 他正抱臂站着,有些不快地俯视着旁边、坐在墙角下的赤.身男子。 赤.身男子坐在一支小木凳上,腰间至左肩、左臂处缠着包裹伤口的布带,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精壮的后背,和两条长到没处放的健硕长腿。 秦炽羽心生疑惑,自己的后背从这个角度看,难道真有这般英武?是他往日里妄自菲薄了吗? 不待他继续自恋,那赤.身男子侧过脸来,薄唇间带着笑意弧度,转向兀自生气的陆万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