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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唯一不管做什么动作,都能令人感到高深莫测,包括这样毫无气势的深蹲。 “傅兄!”秦炽羽扬声叫道。 傅唯一回过头,见是秦炽羽,便从磨盘石上跳下来,走向他:“准备好了?” 秦炽羽也不掩饰,开门见山道:“傅兄,我此来是想与你切磋一次的。” 傅唯一点点头:“也好,我也想向你讨教讨教。不过我修为远胜于你,直接比试未免不公。” 秦炽羽扬眉:“傅兄多虑了,如今我也达到练气境界,虽然距离筑基还有一些差距,不过突破护体神光还是没问题的。” 傅唯一略一思忖道:“那是别人的护体神光。” 这什么意思?难道傅唯一的护体神光比金丹期的韩惜见还强?据傅唯一所说,他只是个筑基后期的修为啊。 “我是体修。”傅唯一耿直地介绍了自己的修炼方式,“所有修为都加在这一身筋骨上,所以比旁人的护体神光要强一些。” “原来如此。”秦炽羽明白了,“不过傅兄不必留手,我这次来与傅兄切磋,就是打算提前熟悉一下琼顶对决的感觉,琼顶对决是生死之搏,请傅兄也不要对我手下留情。” 傅唯一的目光在秦炽羽脸上凝注了一会儿,说:“好罢。” 一个半时辰之后。 秦炽羽踩着时间点赶回了万花山。 其中在路上跑了半个时辰。 当他气喘吁吁地踏进门槛,就看见陆万闲换了一件玄色的便服,手握花卉种植书,坐在灯前阅读,静谧的灯烛光将他还微微带着湿气的发丝照亮,金红的光线勾勒出低垂的羽睫。 听到秦炽羽的脚步,那片羽睫掀起,露出下面光华流转的眼瞳,直视秦炽羽时,令他周身仿佛都浸润在春水里。 “陆仙长。唔……”秦炽羽下意识扶了一把门枢。 “败了?”陆万闲又垂下眼看书。 “嗯。”秦炽羽脸上发烫,眼神却熠熠发亮,“傅唯一他真是厉害,我与他切磋,得了不少心得,想与陆仙长说一说。” 傅唯一这个名字如平地惊雷般出现在陆万闲耳中。 “你说他叫什么?”陆万闲再度抬起头来。 “傅唯一,就是我那个天上地下,唯我独一的朋友。”秦炽羽兴冲冲说道。 那你确实没什么赢面。陆万闲心里想。傅唯一可是你飞升了的师兄。 不过,秦炽羽竟然在此时就结交了傅唯一,令陆万闲有些意外。 “那你要多跟着他学一学。”陆万闲说道。 陆万闲听到傅唯一出现在擢仙大典,并没有急着去找他,缘分未到,强求只会适得其反。 后半夜,秦炽羽与陆万闲讲述了他和傅唯一对战三场的经过,陆万闲是个很好的聆听者,总能在关键处让秦炽羽停下来,反复说清楚里面的细节,并掰开了给他讲为何傅唯一这么做,详细到一个错身,一个气息。 复盘完成后,陆万闲问秦炽羽:“再打一次,你有信心能赢么?” 秦炽羽迟疑:“至多三分赢面吧。” “不要吹牛。” 秦炽羽脸色涨红,揉了揉肩膀:“傅唯一出招不算刚猛,有些时候明明可以继续进攻,却力气不足,不能持久,我想是他修为不如韩惜见的缘故吧。” “不是。”陆万闲轻笑道,“是他没有尽力。” 秦炽羽心下一沉,傅唯一竟然没有尽力吗?为何,陆仙长好像对傅唯一这么推崇的样子?如果是别人在陆仙长面前提起自己,陆仙长有这样略带自豪的态度,那么让秦炽羽连搬一个月装满水的木桶,他也心甘情愿。 “好了,时间不早,该喝药了。”陆万闲站起身,“今日我要去琼顶一趟,你可以仔细想想我与你说的话,再抽空去找傅唯一切磋一次,这次我不限制你时间,只要赶得上去报道就成。” “好,”秦炽羽又问,“陆仙长去琼顶做什么?” “嗯……决定座次。” 擢仙大典,不仅仅是这些考生的比拼,也是内门势力的较量。 决定座次,其实就是决定优先权。 比如说首席弟子通过琼顶对决决胜出来了,他会先看到座次前五的长老,决定要不要向他们拜师,座次前五的长老,也有优先拒绝某弟子拜师的权力。 按照以往的惯例,座次前五是定死不动的,悬圃掌门加天字四峰峰主,这五人的地位无可撼动,他们来排座次也只是走个过场。 但第二个五名、第三个五名就很重要了,其他有资格收徒的长老会为争取这些座次费尽心思。 首座五人将最优秀的一批弟子收入囊中后,便会离场,他们收徒贵精不贵多,掌门又忙于俗务,有时不收;首座离场后,次座五人便成了首座,资源也是非常不错的,五个人毕竟也收不了多少徒弟;轮到三座时,还是可以挑挑拣拣一下的;再往后,基本就看脸了,从师父挑徒弟,变成了徒弟挑师父,因此三座之后的位置,总是有些不尴不尬的。 曾经陆万闲首次来到悬圃参加擢仙大典,挂上了收徒长老的名号,也没排座次,直接塞在最后面,他想有个地方坐也好,反正他也不想跟这些宗门的人精争抢什么。 现实确实如他所愿,他全程像空气一样,没有人愿意看他一眼,目光不小心扫到那个角落,也会飞快地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