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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到妇人们的吆喝了。”往常这种时候,都三三两两结伴下地干活,这些人类女人不会浪费任何一点时间,总边走边聊,聊的还都是些八卦,偏偏嗓门又很大。 苍伐以前躺在这就经常能听到那些人的批判,说自己挺大个身板就知道游手好闲,说白言梨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做人不大清醒过日子不现实就图张脸。 “我看他们已经吓破胆了。”除了当天逃回来的,后来几天还有幸存者出现,白家村留了一百余人还都是些青壮年,那天的那种情况,年纪大的跑不动,年纪小的成为了目标。 抿了口茶,苍伐打着哈欠往嘴里扔干果,没了白言梨的照顾,有的鸡饿死了,还有的鸡从圈养的地方跑出来正在院子里撒欢。 他在这躺着的一会功夫,已经有六只母鸡悠闲的从他面前散步经过。 苍伐就跟没看见似的高翘着二郎腿。 “不过,其他村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白言梨昏睡的这几天,司尾也没空着,到方圆百里跑了跑。 “那些孩子,还不一定死了。”手中握着把黑色扇子,苍伐用它来遮挡太阳。 “这群貉,劫掠了不少孩子。”不只是白家村的。 所以,苍伐神情不屑,“这帮人活着跟死了一样。”就住在村里,却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当天被抢走的孩子里,有不少父亲是逃回来的。 这些人,居然不想着去救自己的孩子,人类不是最喜欢拿亲情说事么。 “他们哪里敢啊。”司尾这几天经常在村里活动,大白天的,村中也看不到人走动,家家关门闭户,甚至有人用木板和钉子将自己封死在屋里,不过,他倒也能理解,“人类反抗不了我们,要不是有那群杂种跟他们混在一起,就连奥城这样的地方都不会出现。” 司尾说起这个,苍伐倒是想起南边的那位了,“既建立了妖府,他就没对奥城下过手?” “倒也不是,属下记得七十多年前吧,其实有打过一仗。” “结果呢?” 咯咯咯,就当着苍伐和司尾的面,一只母鸡骄傲的转圈并下了个蛋。 “……”司尾顿了下,克制自己不去看,“奥城中生活有百万人,这当中人类只占了八十万。” “剩下的二十万?” “半妖。” “哦。”苍伐直起身子敲了敲自己的腰,“没能赢?” “还输的有点惨。” 苍伐笑了,“就这么一帮废物,你还害怕?” “这个……”司尾实事求是,“荒服的半妖全都分散在奥城和无城,虽说是帮杂种,可到底身体强悍,南边那位能用的妖却不多。” “荒服就只有这一家?” “是。” “别管因为什么,就这么个玩意能震住南边就不错了。”至于东荒、北荒和西荒,恐怕还得自求多福。 “荒服里,东荒生存的人类最多,依属下看,接下来他们一定会往奥无两城迁移,可是那两座城市能够容纳的人口终归有限。”也就是说,会有无数人类死在这场混乱中。 苍伐不关心这个,“情缘树找到了?” “是,您要过去吗?” “我就算要过去,”起身,避开满地乱下的蛋,苍伐进门去看白言梨,“也得等他醒了。” “还请您千万不要冲动啊。”司尾早看穿了,自己跟着的这位还是孩子脾气,“破坏情缘树的后果不比杀死契侣轻。” “你话是不是越来越多了!”苍伐不爽,在家中便被管着,怎么出来收个下仆耳中还不得清净。 他的注意力被分散,因而抬头和床上人对视上后还愣了片刻。 “夫君……”白言梨面上的伤口还未愈合,笑起来异常别扭。 苍伐蹙眉,听不出什么激动,“你醒了?” 人是醒了却动不了,白言梨没能点成功头,只好沙哑着嗓子回答,“是。” “真了不起。”不太诚心的夸了句,苍伐拖着椅子到床头坐下。 白言梨努力歪头,斜着眼睛,可怜兮兮的请求道:“夫君,我渴了。” “你使唤起我来真是驾轻就熟。”苍伐不悦,但还是抬了下手,桌上放着的水杯凌空飞过来,他不太温柔的将杯沿凑到白言梨唇畔。 人稍稍喝了点,咳嗽了半天。 苍伐就那么盯着也不说话,等人平静气息,还是白言梨先开了口,“夫君,你有……有没有受伤?” “受伤?”苍伐动了动手指,黑色扇子又出现在他手上。 “那群妖怪……很可怕。”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说到这个,苍伐倒好奇了。 “我一开始就跑了。”低声,白言梨终于翻过点身,仰面看着苍伐的侧脸。 “一开始就跑了?”你怎么没留下来跟村里人同生共死呢,话没这样说,但质疑的目光已经充分表达了他的意思。 白言梨直勾勾的望着他,似要弥补这些天的未见,虔诚道:“我想回来见你,想活着……回来见你。” 所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都伤成那样了还能成功跑到家? 苍伐这样想,心中滋味有点怪。 “夫君,对不起。” “对不起?”刚有点走神,白言梨的话立马让他回神,苍伐搞不清楚有什么需要人对自己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