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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爷喜欢战争,本质上是喜欢那种随时可能身亡的快乐,以及那种合理剥夺他人生命与自己生命的乐趣,他能从濒死之境中获得至高的快感,若不是主子一直看着他,就凭他那种打仗的方式,早晚把自己玩死。 所以,这十余年较为平和的政治生涯令他昏昏欲睡,深感浑噩无趣,他一直希望能从政局的风云捭阖中寻找到当年的奋不顾身的激情。他身在京城,心在边塞,人静心未静,过分亢奋的他,边事政事,事事关心。一直憋着一股暗劲,想要不管不顾地因为一时激情而硬拼,但图刚烈。 “李念恩,你看着吧,我会赢下这场战争的,就和以前无数次那样。” 九王爷叫着我的名字,对簇拥着他的将士们说道。 一如十余年前,年轻的将军披着猩红的披风,于昧明时分,亲自敲响战鼓,三军皆哗扣以振旅,其声动天地。 闭眼之时,我的眼中留下了过往的残影,那铁血飞扬的疆场,那千军万马的阵仗。 实在是令人触动的场景。 可惜,这是政坛,不是战场。 他们以为明日是一场有输有赢的战争,实际明日却一场早已注定的死局。 在周围旧部的欢呼声中,我的周身刺骨寒凉。 我不是主子,我拦不下想要作死的九王爷,秉承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念头,我转而询问一旁的小崽子: “你呢,你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我明天会上朝。” 小崽目光坚定,没有因为我之前的言语动摇。 “你再说一遍。” 以往他不听话我的话也就罢了,这一次他让我脸色彻底阴沉,见我如此固执己见,他也有些不耐了。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怕,父皇再狠能把大家都杀了不成。” “是的,他能。” 我冷笑一声,不屑于搭理这群自大狂,拂袖而去。 回到府邸之后,我也顾不得什么禁忌了,连夜给他写了好几个假条,从头疼请到胃痛,主子估计也没睡,很耐心地拒绝了我所有的假条。 他再三劝阻我:就算勉强自己,明天也“请”一定要到场。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披上官服进入皇城,到了承天殿门口时,我一不做二不休,捂着腹部惨嚎,殿门口的小太监被我骗到了,他上前扶住我,关切地询问我怎么了。 我脸色惨白地揪住他的衣角,求他去帮我给皇上告个罪,就说我今日身体实在不适,不能上朝了。 小太监不疑有他,慌慌张张地去找管事的公公,让他跟皇上说明情况。 小太监进去报告的时候神色慌张,回来看我的却脸色复杂。 “皇上说了啥?”我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呃,皇上让我告诉大人两件事,一件事儿是他准了您回家养病,另一件……”小太监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有些尴尬地说,“皇上让我给大人传句话——‘装,你就接着装。’” 我对后面一句话装作没有听见,选择性地接受了主子准许我不上朝的结果,跟小太监道了声谢以后,转身就跑。 往回跑的路上遇见了两个熟人,第一个是小崽子,他见我这幅耍无赖的模样,还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觉得我没种。 我捂着肚子哼哼着,生气倒没生气,只是心中有些感慨,他这种仅余的少年气,马上就快消磨殆尽了…… 另一个人是徐玉阙,他对局势的判断可比九王爷和小崽子清楚多了,路过捂着肚子我的时候,他在我耳边轻轻说: “如果我活过了今天,你请我喝酒。” 我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徐玉阙也看出来了,政治清算要开始了,他身为季老丞相最大的政敌,朝不保夕。九王爷我还能劝他不要掺和,凭借他皇族的身份与过往的功勋,主子说不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徐玉阙根本无处可逃,他是主子被扶持上来制衡老丞相的,这就是他最大的作用,一旦某一天他做不到了,他就沦为了无用之人。 而无用之人的下场,总是凄惨的。 今日的早朝持续的时间格外久,我焦灼地在屋内踱来踱去,直到侍女提醒我该吃午饭了,我才等到了下朝归来的徐玉阙。 徐玉阙还把小崽子一起带来了,不过没有看到九王爷的身影。 “如何?” 我亲自到门口迎接他们,刚一见到他们就开口询问。 徐玉阙神色倦怠,言辞间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阵仗: “看今天这阵仗,忠臣难免一死,jian臣难逃一死,以后我不做忠臣也不做jian臣,我做弄臣,逗皇上开心就得了。” “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中顿感不妙,继续追问他。徐玉阙这才不情不愿地将今日在朝堂上的景象告诉我。 老丞相半点情面不留,对着各位功勋贵族的面,一条条一桩桩,将他们所有犯下的罪孽当庭宣读。小到家中下人私自拿了哪户商家的东西,大到他们怎样倚仗权势将平民威迫至死,老丞相将血淋淋的罪状摔倒小世子和九王爷的脸上。 哪怕屠杀富户的时候,老丞相也是斯文从容的,徐玉阙说,他从没有见过老丞相发这么大的火。 权臣震怒,满朝惊动。 徐玉阙深知此刻不能出头,他装作没有看见主子使给他的眼色,低着头,乖顺地立在朝堂的右侧,眼观眼鼻观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