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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时迟那时快,悬浮在高空的千盏六角灯同时亮起,犹如在夜空中忽的缀上千点星辰,光芒铺开来,浩浩荡荡照亮整座神思塔。 再看塔底正中凸起的石台上,已立了一个鬓发霜白、不苟言笑、着玄青衣袍之人。 这便是神都学院山长——上宫攸。 交头接耳之人顿时肃静,一双又一双灼灼之目望向正中央的人。 每年一度的春初开课大典上,山长讲话并不是在简简单单对学子进行教导,山长更是将真元注入话语中,以犹如雨落的形式洒向诸人,使耳清、使目明,使茅塞顿开,助学子们修行。 神都学子将此称为“聆圣音”,没人会不来,除了逃避发言的剑无雪。 山长发言不会太长,他总是言简意赅,将要点道明便离去。 接下来,便是代表致辞了。 论道台的人都不期待,目光里含上讥讽与愤怒,列在队伍后排的,甚至打起了偷偷离开的注意。 但没一个人来得及跑,因为很快,有轮椅滑过地面的声音在神思塔门口响起。 那轮椅带着当中的人穿门而过,在众目睽睽之下,缓慢地,于方才上宫攸站立的石台上停住。 座中人红衣猎猎,白发胜雪——端的是风流艳丽,可惜,是个残的。 塔内众人目光一变再变,有人更是嘲笑出声来: “这便是论道台今年的代表?” 谢厌面不改色,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扫过底下,素白的手交叉放在腿上,扬起下颌,慢条斯理开口:“今日由我来代表论道台发言,祝愿诸君平安康健,学有所成、业有所获。” 顿了一下,又说:“便是这些。” 语气漫不经心,还高高在上,就差没说一句“退朝”了。 神思塔内顿时炸开,甚至有人拔出了剑。 谢厌恍若未闻,驱着轮椅踏上来时路,行至门口,朝等在边上的人颔首,示意他过来推自己。 晏珣有些凌乱,站在原地没动。 谢厌便自顾自走了。 那十六字经典祝词亦走得很快,随开课大典结束后的人潮迅速扩散至神院每一个角落,就连最为僻静的太清池都受到影响。 剑无雪本专心凝神练着剑,忽然间捕捉到“红衣”“白发”“轮椅”几个词,手里的剑倏地一偏,剑气削落池中一朵历经千辛万苦才绽放的雪莲。 但他根本顾不上这些,连剑都不曾记得收,问过那几人谢厌朝何处去了之后,拔腿便冲。 作者有话要说: 剑·宇宙第一厌吹·无雪:谢厌没有出场的部分,他的戏份由我来组成——谢厌*1谢厌*2谢厌*3谢厌*4谢厌*5谢厌*6谢厌*7谢厌*8谢厌*9 * 你们看,真的不虐啊!!!我写正剧的,虐度不高的!! 厌厌要帮上林谷拿到四朵天菱蕊果实,肯定会来神都上学的哇! * 以及,我说发红包和加更你们好多人还是不肯评论,我不由得脑补了一下你们的内心活动。 作者:评论多了就加更哟~ 读者:别一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快滚去码字(冷漠 第20章 食堂饭难吃 食堂饭难吃 月上寒山,照雪光清寂;春风不顾,留松石嶙峋。 伫立在长风白雪间的神都学院内,关于谢厌的讨论沸沸扬扬。他本人将这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却是面不改色,仍旧慢条斯理驱着轮椅,往学院大门行去。 晏珣跟在他身后,吹了好一阵子冷风,才从凌乱震惊中缓解出来。 “你为何要这般做?若不想上去发言,一开始拒绝便是,何故闹到此般田地?”晏珣问。 “我只是想逗论道台的小崽子们玩玩。”谢厌神情似笑非笑,声音懒洋洋的,弥散在风中,透着股说不出的幽冷,“好教他们知道,我这个‘上林谷长老’,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 晏珣冷哼:“谁让你其他三科不去,偏要去那以武至上的论道台?你以为自己还是三百年前那个一剑诛万邪的谢厌?” 谢厌耸耸肩,不置可否。 “反正你来此地另有目的,不如改去文墨阁。”晏珣又道。 得益于谢厌方才在神思塔的壮举,现下所有人见到他,纷纷绕开十数丈远,他们才能如此正大光明地谈论此事。 谢厌哼笑着反问:“现在神都学院谁人不知我是论道台的弟子?” 晏珣翻了个白眼:“你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你这会儿知道那番举动会让后续调整难以cao作了?” “谁不好意思了?我很好意思,并且不打算换到文墨阁去。明天一早,我必然准时出现在论道台。”谢厌眉梢一挑,手指慢慢悠悠描摹暖炉正面的刻纹,说得轻描淡写。 晏珣十分不文雅地“呸”了一声。 二人说着话,步伐渐渐放慢。 倏然之间,谢厌余光瞥见有个人影正朝他所在之地奔来。 那人身穿神都学院低年级弟子专属的银白地古鼎灰滚边长袍,前襟、袖口绣论道台的雷云纹,手持一柄通体玄黑长剑,被月光雪光一照,亮煞心魂。 不仅如此,那人还绷着一张脸,表情跟神都经年不化的冰雪一般冷,唯独青灰色眼眸中燃着些许灼灼之色,将心绪透露出几分。 晏珣顺着谢厌的目光望过去,待看清是谁,登时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