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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粗鲁地走进来,挨个抓起睡在地上的人,拨过脸看看,然后又骂了声“妈的”,扔了回去。 突然手电筒的光照向姜安的脸,这人的眼睛一亮,惊叫道:“找到了!” “什么……”还未等姜安说话,这人就把他一拖,拽出车厢。因为没有力气,这人一松手时,姜安就倒在地上,脸上对着水泥地狠狠一擦。 “孩子,没事吧?”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姜安头顶响起。 他木然地抬起头,只见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给他递了条白手帕,他咽了口唾沫,摇摇头。 “别怕,”男人蹲下来,拿手帕给姜安擦擦脸颊上的血,他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像一条小河,“我是来带你去见贺医生的。” “贺医生……”姜安一颤,猛然抬起头,“可是你是谁?” “我是贺子舟的叔叔,贺子舟在我的医院工作。” “院长?”姜安听方宇提过这人,说他和贺医生的父亲关系非常好,在贺医生的父亲死后,他很照顾贺医生。 “来吧,贺医生等着你呢。”院长把姜安拉起来,向着另一辆车走去。 月色把院长的身影拉得很长,长到扭曲。 第39章 杯子 夜深了,长廊两侧的高柱在月下投射漆黑的影子,偶有一只漆鸦掠过,寂寞的单影微微颤抖。贺子舟掠过高台,来到白日所在的舞厅,这里极为寂静,舞厅门口有数十个红衣人把手。 他利用方宇给他的小仪器,跃上舞厅大门上方的一个镂空装饰,繁复的玫瑰和知更鸟相结合,最大的空隙处正好能容下一个人。 他小心翼翼地先将头和手臂伸进去,而后紧紧抓住装饰物的顶端,以臂力将自己送进去。正当他的身体全部进去时,手上所抓的东西突然断裂,“咔嚓”一声,他失去支撑,好在他及时抓住舞厅的门把,又轻巧地跳下来。 但这细微的声音已经引起外面红衣人的注意,“谁!”外面响起长枪擦过地面的声音。 “喵呜~”此时小黑猫晃晃脑袋,慢悠悠地走过来。 “原来是猫啊。” “注意!怎么会有猫!抓住它!” “慢着!我看过布鲁赫小姐和它在一起。” “……” 红衣人似乎都沉默起来,不一会儿,外面又没了动静,贺子舟这才轻轻走向舞厅中央。此时没有致幻迷香,无灯无光的偌大舞厅显得极为诡异,他扫向舞厅的两侧,是两排白色的长桌,桌上每隔相同的距离就摆着一个精致的玻璃杯。 看来杯子还不算是幻觉,贺子舟想着,走向桌子,杯子在月下发出迷蒙的光,他试图拿起杯子,发现非常困难。于是他俯.**,打开仪器上的小手电筒,仔细观察这个玻璃杯,发现杯底非常厚,似乎被牢牢地固定在桌上。 而且,杯底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连忙找杯底上的连接的部分,然后用刀片一点点化开,终于杯子松动了,他慢慢地举起来,这才发现桌面上有一根管子露了出来,管口还盈着液体,血腥味一下子涌上来。他一怔,这管子里是血! 而后他用特种尖刀围绕着管子划出一个圆圈,一点点剖开,直到管子周围被切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圈,这个管子很显然是插在某个物体内。黑漆漆的,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光,像是人的毛发。他摸了摸,一怔,果真是头发,而这个管子应该插在头顶! 他俯.**,瞥了眼这桌子,桌子的高度属于正常,如果管子下的人是全身的,此时最有可能的姿势是跪在桌子内部。他倒抽一口凉气,扫视这长长的桌子以及身后的长桌,也就是说这些桌子里跪着一个个人,这些人的头顶都被.插着管子,某一刻血液被抽进上方的杯子中。 突然外面发出阵阵哭泣和惨叫声,他连忙把杯子先放回原处,从镂空处跃出去,向着声源掠去。他贴着墙壁,只见几个红衣人抽打一群奄奄一息的人,这些人的手都被绑着,身上伤痕累累,带着蓝光的血液干涸了又淌出来。很显然是蓝血者。 “快点!你们这群死猪!”红衣人骂道,鞭子在空旷的长廊发出可怕的回响。 贺子舟握紧手中的尖刀,紧紧地盯着为首的红衣人,正当他运足气想要冲过去解救蓝血者时,一只手臂突然把他拉回黑暗中。 “嘘,”这是个长相没什么特点的男人,“你不想活命了?” “松手。”贺子舟蹙紧眉,抽刀抵在这个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一愣,随后笑笑,“不紧张,我是院长的人,在这潜伏很久了,特地来找你的。” 贺子舟一怔,将刀移开,男人把他手臂一拉,走向另一侧,低声道:“跟我来。” 两人穿进一段狭窄阴暗的小道,又走了好几个繁复的楼梯,一阵nongnong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刚刚那是蓝血者。”男人小声道。 “我知道。” “他们是被从世界各地抓过来的,不仅仅为了过这个狂欢,”男人的眼睛在月下发出淡淡的光,“更是为了重振布鲁赫家族。” 贺子舟蹙紧眉。 “你知道他们的狂欢方式是什么吗?”男人问。 贺子舟深吸一口气,“饮血。” 男人微微一惊讶,“是的,蓝血者的血液已经成为百毒不侵的营养液,当然他们的这场狂欢是为了向他们的主人——‘荆棘之火’表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