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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可是有心事,怎么在这坐着?”纪绯音笑了笑,也不管秦嶂能不能看见,朝着他微微福了福身子。 随着她走过来,一股淡淡地花香迎面而来,仿佛是那女子白皙柔软的手轻轻地拂动在男人心上,只不过秦嶂却觉得这香气有些腻人,并不如楚越溪身上的好闻,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纪姑娘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是府中的人有所怠慢?” 纪绯音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听说熙王殿下身体不适,这两日都未吃什么东西,于是便亲自煮了一碗莲子百合粥送过来,也不知道合不合熙王殿下的胃口。” 秦嶂没说话,对她的态度倒是比之前冷淡疏远了不少,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叫来了不远处的廖凡,将那碗粥交到了他的手中。 “纪姑娘,越溪已与我结为夫妻,按照规矩,你该叫他夫人,以后莫要再叫错了。” 纪绯音听到这话脸色一白,目光顿时有些复杂起来。 熙王嫁入秦府人尽皆知,但是毕竟是男儿之身,寻常下人都不敢这般称呼,只是按照原来的称谓来说话,秦嶂今日让她改口是什么意思?是在宣告他是已有家室之人吗? 她勉强笑了一下,轻声道:“早就听闻秦将军和……夫人伉俪情深,没想到竟是真的。” 秦嶂不置可否,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自己心头上那股燥热和悸动一点点冷静下来,想的却是楚越溪现在在里面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感受。 那笨蛋有什么都对自己瞒着掖着,有什么苦都自己扛,褪妖骨性命攸关,他竟然私自就做了决定,难怪他一直说让自己再等等,原来是这个意思! 因为有纪绯音在这里看着,秦嶂也不方便站起来行事,只能让魏蒙把自己的轮椅给推了出来,然后扶着自己坐下。 纪绯音咬了咬牙,突然上前一步也扶住了他的胳膊,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秦嶂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从一片温软上划过。 他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将手臂直接抽了回来打算就此离开,可又被纪绯音叫住。 “公子,小女已来府中多日,每日都仰赖将军庇护,却无所为报,这几日夫人病了,想必内院中的事务繁杂,不知可有什么绯音能帮得上的地方?” 秦嶂沉了脸,缓缓地转过来,虽然闭着眼睛,却仿佛在看着纪绯音一样让她心里蓦地一寒。 “纪姑娘,你安心住着便好,内子喜欢安静,不喜外人打扰,以后这主院你还是不要来了,除此之外,内子这些时日只是有些倦怠,并未生病,内院的事务是秦府家事,就不劳纪姑娘费心了。” 纪绯音脸色微白,她从未想过以自己的姿色竟然会在秦嶂这里碰壁,上一次两人谈话明明还好好地,怎么这一次秦嶂对自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楚越溪突然从主院中走了出来,脸色比平日里要苍白一些,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纪绯音,似乎带着一种无声的威慑,最终低着头走到了秦嶂面前,声音轻轻的。 “怀章,我饿了,你不是要给我拿吃的么?” 秦嶂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走出来,听着那委屈至极的声音,他唇角动了动,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厨房里给你做了八宝葫芦鸡,我还没来得及去拿,要不然让廖凡去吧?” 楚越溪低着头没吭声,廖凡看了看自己手里头的那碗百合莲子粥,低声道:“那纪姑娘送来的这个……” 纪绯音银牙暗咬,面上却依然笑的温柔明媚:“夫人,这是我煮的粥,若您饿了不若先尝尝看?” 楚越溪听到了她的称呼之后目光闪了闪,朝着那粥瞄了一眼,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连块rou都没有,我又不是兔子。” 秦嶂听到这话一下子笑了出来,伸出手准确地找到了楚越溪的手腕,紧紧地扣在手心里。 “算了,你既然都出来了就跟我一起去拿吧。纪姑娘,有劳你费心了,我和内子想去后面单独说说话,你一个女儿家不方便跟着,便请先回去吧。” 秦嶂这话说的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纪绯音就算再不甘心也知道今日的计划算是失败了,她也是见过些风浪的人,对此只是笑了笑,平静地拿回了自己做的那碗粥,转身便离开了。 等她走了之后,楚越溪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凶巴巴地瞪了旁边满脸莫名的廖凡一眼。 “怎么回事,她不是在侧院么,怎么跑到这来了” 廖凡无奈地摊了摊手:“她又不是被软禁了,只说在府里转转,我们也不能拦着,没想到一不留神就让她跑到这里来了。” 楚越溪气的瞪圆了眼睛,虽然脸色依然苍白,骂人的底气却一点都没少。 “你们都是傻的?秦嶂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若是让她给撞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你们再一不留神让她把消息传出去,到时候太子会怎么做?皇帝会怎么做? 一不留神,这话是你们该说的么!你们自己的命也敢不留神?” 廖凡被骂地缩了缩脖子,半句话都不敢多说,只能求助似的朝着自家将军偷偷地看去,没想到秦嶂咳了一声,默默地将头转开,没有一点帮忙解围的意思。 “夫人骂你你听着就是,看我做什么?我都听他的。” 这下廖凡彻底绝望了,只能任由楚越溪把火气都撒在了自己身上,最终被骂个狗血临头,灰溜溜地跑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