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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过来!怀章,求你别过来,别看我……” 楚越溪都要吓傻了,一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开秦嶂的手,一边慌乱地捂住自己头顶上的耳朵和后面的尾巴,生怕在秦嶂眼里看见一点厌恶和恐惧。 他仿佛感觉自己就像是隐藏在阴暗里见不得人的怪物,终于被人扒去了所有的伪装,赤|裸|裸地暴露了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最不想让那个看见的人面前。 “别乱动。”秦嶂低斥了一句,将他头顶的耳朵看的分明,低下头在上面轻轻地亲了一下。 “这事我早就知道了,先跟我回去,进屋之后再慢慢说吧。” 楚越溪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泪痕糊了一脸,眼下原本已经淡了一些的黑眼圈此时像是墨汁染的一样,说不出的狼狈和可怜。 他呆呆地被秦嶂抱回了房间,然后放在了床上,秦嶂关了房门,又动了动房中的炭盆重新点起了火,这才觉得冻透了身体终于恢复了一丝暖意。 他回过头就看见楚越溪蜷缩在被子瑟瑟发抖,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满是惊惶和无措,原本清亮的眸子此时水雾氤氲,仿佛是受了惊的小兽。 他给楚越溪倒了杯热茶,摸了摸他的脸,叹了口气。 “别怕,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黄鼠狼变的了,我之前跟熙王毫无瓜葛,更谈不上救命之恩,所以一开始便觉得你来的蹊跷,后来碰见了两次黄鼠狼,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秦嶂面色平静,没打算让楚越溪知道自己在洞房后的第二天就看见了他梳毛的那一幕,反正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也不需要再那么较真。 楚越溪没说话,脸上依然毫无血色,朝着床里面缩了缩,秦嶂心疼地把他拽过来抱在怀里,轻轻地扯开了被子在那圆圆的毛耳朵上亲了一口。 “我以为你一直不肯答应我是因为有别的顾虑,没想到你担心的却是这件事,早知这样我还不如自己坦白了,何必让你天天担惊受怕。” 楚越溪红着眼睛不敢看他:“那你就不怕我么?” 秦嶂笑了,拿过一旁的帕子温柔地给他擦了擦狼狈的小脸。 “我怕你什么?怕你把我吃了?这事咱们之前不也说好了么,你只能吃我,可不许去吃别的男人。” 楚越溪抬起哭肿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秦嶂,在那双浅色的眸子中,除了满满地疼惜之外没看见任何其他的情绪。 “乖,别哭了,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喜欢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你跟我直说,你我夫妻同心,不管有什么风浪都要一起担着,你何苦自己藏着掖着,还让我这边担心?” 秦嶂亲了亲他的眼睛,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看来你这眼睛也真不是肾虚,就是天生这样,只不过你哭成这副模样,后面几天怕是出不了门了,实在不行我带你去找诸葛大夫看一看吧?” 楚越溪犹豫了一下,几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攥住了他的衣襟,这一动作让秦嶂又是一阵心疼,抱着人轻声哄着,楚越溪只觉得心里压了许久的重担终于放了下来,鼻子又是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 “她医术再好也只能医人,我是妖。” 秦嶂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后背,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安抚,却让楚越溪逐渐平静下来,他乖巧地蜷缩在秦嶂怀里,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这才觉得身体一阵阵刺痛,被冻得有些难受。 “她不是也养了一只兔子吗?没准能帮得上你呢?” 听到这话,楚越溪猛地睁大了眼睛,更加的不敢置信。 “你知道了?” 秦嶂嗯了一声,又叹了口气:“其实你也不是第一次现原形了,上次你突然发烧,我带你就去见过她,那时你便露出了耳朵跟尾巴,只不过我怕把你吓跑了便一直没说。” 楚越溪委屈地瞪他,脸上花里胡哨的,又可怜又可笑。 “我因为这事一直寝食难安,你倒是瞒我瞒的严实!” 秦嶂失笑,抓过了一旁的被子把他包成了球,然后整个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摸着脑袋。 “嗯,是我的错,不过你若能早点说出来,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还一个人躲柴房里去了,实话实说,为夫又不会把你休了,哪需要闹腾这么大一圈。” 楚越溪把脸埋在他怀里,身边萦绕着让他安心的气息,逐渐地也恢复了平静。 “我不敢,我怕你不要我了……” 秦嶂抱着人,轻轻地亲吻着他的发顶,用脸颊蹭了蹭楚越溪毛绒绒的圆耳朵,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我能碰见你是三生有幸,天天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你报完了恩然后就甩手走了,你敢说你之前没这个打算吗?” 楚越溪一噎,悻悻地低下了头,最开始他还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到了后来却已经放不开手了。 “我不管你是人是妖,也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熙王,反正跟我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的人是你,你就得陪我一辈子,不许跑路,否则……” 秦嶂冷笑了一声,拎着楚越溪的小耳朵晃了晃,楚越溪心里一跳,怔怔地抬起头等着他说完。 “否则我就去找个道士,求个符把你镇住,让你乖乖地留在我身边陪我。” 楚越溪撅了撅嘴,在他身上蹭了一下,小声道:“我才不会跑呢,好不容易把你养了回来,就这么扔了多亏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