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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溪又怔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那你就睡吧,反正现在你的腿也没什么感觉,我轻一点动,不会吵到你的。” 秦嶂不说话了,拉着他的衣角轻轻地拽了拽,模样似乎有些委屈,楚越溪叹了口气,又被他弄得没了办法,只能把被子拽过来给他盖好,然后自己躺下来让人抱住。 “好吧,我陪你。” 秦嶂心里松了口气,偷偷用手在自己兄弟脑袋上按了按,把要起兵造反的某位仁兄又给按了下去,小声地嗯了一声,惹得楚越溪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喜欢这人喜欢的不知如何是好,想要亲亲又不敢乱动,也只能暗暗忍了下去。 第二日,原本楚越溪还打算带着秦嶂出去走走,没想到刚刚用过早饭就听人说宫里那位下旨,说是晚上要举办宫宴,请了熙王爷和秦将军一起过去凑凑热闹。 虽然秦嶂心里十分不愿意搅那片浑水,楚越溪也对宫里没什么好感,只不过既然是皇帝的圣旨,他们也不能违逆,只能放弃了原本的出行计划,开始为晚上的宫宴准备起来。 这些年秦嶂被困在破屋之中,从未外出过一步,之前随身的衣服早就没了,如今这些还都是楚越溪过来之后给他置办的,不过除了那套大婚的礼服之外,大多都是平日里穿的常服,并没有多少正式的衣物。 楚越溪在那些衣服里挑挑拣拣,翻了许久,依然没有找到一套足够体面的。 其实他之前置办的这些衣物倒也不差,只不过这宫宴不比平常,请的不都是官僚,其中有很多是名门望族或者是宗亲,那些规规矩矩的朝服是用不上的,而习惯穿的那些虽然舒服,却又太随意了点。 秦嶂这些年本就落魄遭人冷眼,若是行头再差一些,外人还不定要如何看他呢。 楚越溪眉头越皱越紧,之前因为想着秦嶂身体不好也没太着急这事,没想到突然弄出来一个宫宴出来,让他措手不及,如今想临时做出一套体面的衣服都来不及了。 “算了,反正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人会在意,你随便选一套就是了。” 秦嶂坐在一旁,看着楚越溪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是套衣服而已,这人都选了一个时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这么在意么? “不行,怀章明明是最好看的那个,凭什么让别人抢了风头!” 楚越溪低头扎在一堆衣服中间,翻翻捡捡,随手将一套月白色的衣袍扔到旁边,秦嶂将那衣服抓了过来,脸上淡淡的。 “就这套吧。” 楚越溪回过头,见他手里拿着的不过是一套极为普通的衣物,不由得皱了皱眉,刚要反对,却听秦嶂又叹了口气,跟他打趣着。 “越溪,这奢华热闹的宫宴与我实在无关,我去了也不过是奉旨而已,没有人会在意我的,还是说我穿的寻常了些会给熙王爷丢了颜面?” “才不是!” 楚越溪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地回答道,也不管那堆衣服了,凑到了秦嶂身边从侧面默默地抱住了他,神色有些怏怏的,还有些憋闷。 “怀章才不会给我丢了颜面,怀章是最好的,谁都比不过你。” 秦嶂侧了侧头,呼吸几乎扑在了楚越溪脸上,两个人距离极近,似乎只差一点就碰在了一起,他眸光颤了颤,只当是对此毫无觉察,而楚越溪也被这异常亲昵的距离给蛊惑了,心里一阵酥麻,不愿意说破。 “真的?”秦嶂的声音很轻,低沉微哑,让楚越溪一瞬间有些失神。 “真的,其实不管你穿什么都是最好的,不过,我就是不想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秦嶂不说话了,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笑了出来。 “好,那就定下这套了,我挺喜欢的,别换了。” 楚越溪撇了撇嘴,有些心有不甘,可又拗不过秦嶂自己的意思,也只能帮他换上了那一套月白色的衣袍,只不过秦嶂生的确实好,穿上了那衣服之后,温雅从容,清俊卓然,没有半分失色。 楚越溪看了看,默默地将自己身上挂着的青玉解了下来,系在了秦嶂身上,秦嶂低眸瞥了一眼,这次倒也没拒绝,只不过手指无意识地在那玉上摩挲了两下,心里一片柔软。 见他似乎还挺喜欢这玉,楚越溪郁结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暗暗将衣服这事给记了下来,自己则十分随意地挑了一件平日里穿的枣红暗绣的锦袍就带着秦嶂出门了。 两个人坐在车上路上并没有说什么话,只不过手一起拉在一起,直到进了宫门楚越溪抱秦嶂下车的时候才松开。 一旁伺候的宫人们可不是秦府中那些没眼色的下人,心思都活络的很,他们一见熙王爷对这位的态度,心里立刻跟明镜一样。 “奴才见过熙王爷和秦将军,陛下已经在里面候着两位了。” 太监总管郭同笑眯眯地朝着两个人同时行了一礼,对秦嶂的态度与对楚越溪的态度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区别。 楚越溪从刚刚一进来就拧上的眉头在听见他的话后终于松动了几分,脸上也柔和了一些。 “有劳公公带路了。” “奴才可担不起熙王爷这么客气,这就带你们二位进去。” 郭同又行了一个礼,带着二人朝着里面走去,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御花园,然后笑了一下。 “熙王爷,秦将军,如今是四月天,宫里桂花开的正好,陛下就在前面呢,二位慢慢往里走就能见着,也可以看看周围的景色,奴才就不在旁边打扰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