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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嶂顿了一下,呆呆地看着楚越溪,每当被他这样注视的时候,楚越溪都有一种他能看见自己的错觉。 可惜那眸子虽然漂亮,却并没有任何光亮,让人着实惋惜。 “成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就把东西搬过来跟你一起睡,这样倒也方便照顾你,现在我让王太医进来给你看病,你可不许再闹脾气。” 秦嶂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弯了一下,看的楚越溪又是一阵眼晕。 他心中暗道,如今秦嶂还没把身体养回来就这么勾人,这要是恢复了当初的模样,那自己天天睡在他身边,还能把持住么? 他摇了摇头,把自己一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晃了出去,这才走到门口打开门,让在外面等了许久的王太医进来。 虽然楚越溪把秦嶂接回府不过一天的功夫,然而熙王大婚又从将军府抢人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皇帝原本还想把他训斥一番,没想到话还没等说出口就接到了楚越溪送来的折子。 当看完里面的内容之后,他沉默了良久,随即下了一道圣旨把秦元化狠狠地骂了一通,同时罚宋氏闭门思过,在大婚之前不许出来。 他这番作为不仅是默许了楚越溪的行为,同时也有帮楚越溪立威的意思,没过多久,宫里不仅送来了慰问品,就连王太医也专程跑过来帮秦嶂看病,以表皇帝的宽仁。 如今这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宁安城,不少人都知道了秦元化苛待长子的事情,议论纷纷,骂声不断,而秦元化也躲在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虽然王太医在外面等了许久,却不敢有一丝怠慢,小心翼翼地为秦嶂把脉,楚越溪冷着脸在旁边看着他,没过多久,王太医的鬓角就多了一丝冷汗。 “王爷,秦将军的眼睛乃是中毒所致,如今毒素残存多年,只能用和缓的方子一点点调养,不过却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就算最后痊愈了,也只能模糊地看见一些影子,无法真正的恢复,至于这腿……” 王太医喉咙动了动,涩声说道:“恕微臣无能。” 此时楚越溪的脸色一片铁青,他冷笑了一声:“所以王太医这一趟是特意来告诉本王你没用?” 王太医心里一苦,却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来,楚越溪怒上心头,一脚踹在了他身上。 “滚!废物,来这里就说了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不来!” 王太医年过半百了,被他踹的一个跟头摔在地上,连忙跪下请罪。 楚越溪怒不可遏,张口便骂。 “宫里年年给太医院拨的款项最多,什么珍奇的方子和药材你们没有?不过是中个毒伤了腿而已,你竟然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朝廷倒是白白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我看明年的钱你们也别用了,直接去给自己打副棺材吧!” 王太医连连请罪,楚越溪越骂越气,又想踹他,突然感觉到袖子被人拉了一下,他心里一跳,回过头就看见秦嶂的神情淡淡的,似乎对于刚刚的话毫不在意。 “越溪,让他走吧,我有点累了……” 楚越溪心里一酸,勉强平复了一下情绪,看都不看那个王太医一眼,低声骂道:“滚。” 王太医如释重负,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只留下房中的两个人陷入一片沉默当中。 “没事,这老头不行,我再找别人,你放心,我一定有办法治好你。” 王太医刚刚滚蛋,楚越溪就像是换了个人,也没了刚刚的暴躁,甚是好脾气地安抚着秦嶂,前后反转之快让人难以相信,秦嶂顿了一下,突然有点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楚越溪怔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还突然就笑了,只觉得秦嶂笑起来更好看。 “我身上的病我早就知道了,你又何必吓他?人家活到现在也不容易,你倒好,直接让他去打棺材,也不怕以后你自己得病的时候,给你看病的还是他。” 楚越溪抿了抿唇,心里有些难过,突然俯下身子抱了抱秦嶂,秦嶂身体一僵,嘴角的笑意突然就消失了,反而有些茫然和无措。 “那老头连这么简单地问题都没办法解决,也是白活了一把年纪,我就算病了也不会找他。怀章,你别急,我真的能找到治好你的办法。” 秦嶂感觉到扑在自己身上的气息,清冽干净,有些像山谷中早晨的露水,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热烈,他睁着无神的双眼,定定地看了楚越溪许久,低低地回应了一声。 “嗯,我不急。” 他有什么急的,毕竟以他如今的这副鬼样子,就算是告诉别人他能看见,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吧? 在楚越溪看不到的地方,秦嶂勾了勾唇角,琥珀色的眸子浅淡无光,却清晰地倒映着楚越溪的面容。 他突然想赌一次,赌楚越溪不知道他能看见,所以也无法随时随地地伪装自己。 他想赌刚刚楚越溪看向自己的目光是真正的心疼,他想赌楚越溪刚刚的愤怒不是装的,而是出于真正的关心,他赌这一次自己没有瞎了眼看错人,等到了他的救赎。 虽然楚越溪把王太医给撵走了,不过王太医也不敢真的就这样滚蛋,还是给下人开了温补的方子,只不过那东西到底有用没用,其实他心里清楚,秦嶂心里也清楚。 他前脚离开了熙王府,后脚便回到了宫内的太医院中,此时正是午饭的点,值班的太医都去吃饭了,太医院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