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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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指尖抵开谢然,一双妙眼里有着担忧,“今晚夫君是怎么了?” “本殿怎么了?” 娇娇怯怯的道,“夫君相较往日,今日与娇娇格外亲热些。” 是,相较初见再见,以及昨夜的生疏,谢然今天娘子都喊出来了。 谢然眉眼间闪过踟蹰,唇齿间翻滚几下,正酝酿好说辞,准备道出今晚找娇娇的真正原因。 娇娇却先自顾自说了,一只手小心翼翼碰上谢然的额头,“夫君莫不是发烧了?” 脑子烧坏了? 偏偏怀里人说这话时一脸诚恳,谢然用力捏捏鼻梁。 他一把抓下娇娇的手,“你不是不喜欢本殿早起晚归吗?” 娇娇不知道这又怎么扯上了关系,点了点头。 谢然却犹疑了,难道要他说,本殿准备正好换份差事,工部就这么一份差事不用早起晚归,想要这份差事的人有点多,你替我走走关系。 还是算了吧。 “所以,夫君你想走关系?” 娇娇脱口而出,她几乎顷刻想到昨天陛下就要谢然换差事的事情,也差不多今天就要换了,正式文牒约莫过两天就发下来,不过这中间的事情就多了,可cao作的余地也大得很。 谢然今天回来的早,应该也就是他要被换差事的缘故了,至于来找自己,那就很好理解了。 娇娇垂着眼睛,心里还有点地方不甚理解。 可是,她这夫君不是小殿下吗? 当今陛下幼子,怕什么? 看来,她这夫君确实混的不太行啊。 爹不疼,连个闲散好弄些的差事也不好拿到手里。 谢然闻言,有些惊讶,他还没说,她怎么知道? 同时,他轻轻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藏在头发里的耳朵尖泛着淡淡的红。 果然如此,娇娇抬眼看向谢然,“夫君是要走谁的关系?” “丞相。”谢然也抬起眼。 娇娇轻轻叹了口气。“我成亲时以为夫君这样的人物打小锦衣玉食往后也是顺顺遂遂——” 谢然五指捏起来,垂下了眼。 “没想到夫君原来这般招人疼。” 在娇娇近乎完全掌握了小白花的三大技能——痴缠哭后,她又无师自通了各类小白花专属的情话。 “夫君,以后我陪着你。” 娇娇轻轻扯了扯谢然的一点子衣袖,仰头露出个笑,声音像西洋进献来的糖果那样甜,“夫君,只要是娇娇能做的,娇娇都愿意为夫君去做。” 这样的话,大概率是谎话。 但是谎话也同样能哄得人心软,当然这个人里,不包括谢然。 谢然突发奇想伸出手摸了摸娇娇的头发,他捻了捻她的发丝,手感不错。 “不用走关系的从来都只有皇兄。” 或许是今日中午的膳食前所未有的丰盛,也或许是今晚月色太好,他还有心情多解释了两句。 “丞相是皇兄的人——” “好,回头我就给爹爹写信。”娇娇一口应下,干脆利落。 她并不深追其中种种原因,同时不着痕迹从谢然手里拯救自己那一头乌黑亮丽如缎的长发。 娇娇不喜欢谢然,但是她讨厌太子。 再说了,谢然的面子就是她的面子。 最最重要的是,谢然说这样的差事不用早起晚归! 陶娇娇在睡觉这种大事上,拎的清楚得很。 谢然吃惊看着娇娇。 虽然陶家小姐被养在深闺十多年,鲜少踏出庭院,但是京里除了一些贵家小姐,大部分王勋还是认为虎父无犬女,依照陶太傅的智谋,女儿身体就算孱弱些,也必定是才智过人。 难道真的是喜欢自己?谢然有些捉摸不定。 谢然决定小小的试探一下。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尽管提,只要本殿能做到。” 想要绫罗绸缎。 想要山珍海味。 想要——你等了个几年与我和离。 行吗? 娇娇抬起眸子,看了谢然一眼,尽职尽责当个合格的小白花,露出抹微微的笑,“能帮上夫君,就已经是娇娇的大幸了。” 谢然悄悄松了手,离娇娇远了点,要真是喜欢他,那可就太麻烦了。 他不喜欢像她这样的娇滴滴的姑娘,能容忍是一说,但是不喜欢,绝对不会喜欢。 娇娇还沉醉在自己的演技里无法自拔,“娇娇只希望夫君安好,能够如愿以偿。” 谢然被吓得又后退了一步,然后一脚踩烂了滚落在地毯上的葡萄,汁水丰沛的葡萄爆裂时发出轻微的水声。 “这里怎么有葡萄?” 谢然垂头看地毯,眉峰蹙起,像是完全没被娇娇方才的话给吓到,神态表情挑不出一丝漏洞。 糟糕! 娇娇大呼不妙,那不是谢然进来前掉了出去的那颗吗? 她藏在薄被下拽着葡萄盘的手微微一紧。 谢然这才想起来问一下为什么这个时间娇娇会在这里,“对了,你今晚怎么上了暖阁来?” 娇娇:吃葡萄快活啊。 “赏月来了,配着壶清茶,夫君你瞧瞧,是不是意境刚刚好。” “你想陶太傅了?” 娇娇:.... 谢然有毒吧,是,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是千古名句,但是也不是所有人赏个月亮就思故乡啊。 谢然此时已经离了娇娇有两米远,用完就丢,现在又是木头直男不解风情了,有做渣的潜质啊。 然而,根据小白花的剧情,不该是这样的。 任何事情都要和情情爱爱扯上点关系。 娇娇强笑着继续,她已经豁出去了。 “夫君这可就错了。”娇娇嗔道,一双眼睛幽怨地看着谢然,“娇娇想的夫君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谢然不动声色又往后退了一步。 “那葡萄呢?”谢然转移话题。 娇娇毫不犹豫地甩锅,“应该是之前的人未打扫干净吧。扰了夫君同我一起赏月的兴致,这葡萄必定是酸的,羡慕娇娇和夫君。” 谢然:... 他记得府上的葡萄都是城外庄子送来的,庄子里的果农从灵台山上移下来的甜葡萄藤培植出来的葡萄他今年也吃了,甜得很呢。 说葡萄酸那可真是太冤枉了。 “你若是不喜欢,本殿让他们少送点。” 娇娇:... 她想摇醒谢然,这是个玩笑话! 然而谢然说完便迅速以自己有事要忙的借口走人了。 喜儿乐儿重新走进暖阁,娇娇把盘子拿出来,心里闷着气,一口吃了两个葡萄。 谢然忙?他怕不是忘了自己刚要调职换个闲散差事吧。 一口两个,谢然是酸的,葡萄还是甜的。 * 谢然拿下了工部采办这一差事之后,娇娇发现生活质量提高了。 谢然走的终于晚了点,而且也知道发出动作声音小点了,她完全可以忽略过去继续睡,一觉睡到自然醒。 中午谢然不回来吃饭,娇娇也不用给他送午膳,因为采办一职通常要出门去老远的地方。 晚上就更别提了,谢然基本要么下午早早回来,要么晚上压根就赶不回来,还在外地驿站睡。 简单说,整个府宅基本上只有她一个主子,乐呵呵,爱干啥干啥。 她在屋里睡了午觉起来,让喜儿乐儿去叫大厨子来。 谢然这是头一次出远门,一连出了五天,娇娇过了五天舒坦日子,就要迎接她这位夫君到家了。 “夫君要回来了,这次的晚膳照旧是你去做,也不用太奢华,家底薄,经不起折腾。不过,也别太随意了,要精致。” 上次这位大厨子险些吓死她,她差点以为把给她做的饭菜给谢然吃了。 原来是大厨子一连十多年没怎么做过正常油盐的饭菜,忍不住技痒,又想在新主子面前炫耀炫耀,生生把一道午膳做出了满汉全席的架势,整整花了六个小厮提着饭盒去了工部。 最后,招惹得谢然整个午膳都在工部众人的注目礼下草草了得,晚上跑回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大厨子垂着头应是。 虽然吧,家底薄这三个字他怎么想破头也想不出和娇娇小姐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