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之被迫逆袭_分节阅读_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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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然坐到他旁边,拿了酒坛子一闻,才发现这人拿的都是封存许久,后劲儿很足的几坛。 颜枫歌静静地坐着,一连灌了好几口,突然出声道:“我想将敖家堡发扬壮大,想让义父开心,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声音里都是拼命压抑的哽咽,敖然闻言转头,才发现这人已泪流满面,脸上那份悲伤难以抑制,敖然只觉心脏一痛。 第七十八章 这个世界,包括敖家堡众人,对敖然来说,都多少有些陌生,许是有些借原先敖然身的原因,他也会时不时有些感同身受,也会有些控制不住的难过,但终归可以理智地克制自己。 然而颜枫歌不同,于他来说,敖家是他的家,敖然父母虽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但感情却是真的,那份亲情胜似亲生,可是现在,一切化为灰烬,家不在,亲人已逝,这人白日里所有的隐忍在醉后都爆发出来,多日以来的坚强统统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敖然突然能感受到原主甩他一个耳光,又骂他白眼狼所带来的创伤,想来那真是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划在他心尖口上,又撒了一大把盐。 看小说的时候不觉有什么,当真的身处其中的时候才发现,书中的这些人是多么令人心疼,景樊也好,颜枫歌也罢,都不过是十多岁的少年人,放在现代,还在向父母撒娇,还在调皮捣蛋不务正业。 敖然只觉自己又多了个弟弟要照顾,便勾着他的肩:“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至少还有你和我呢,我们以后再建个敖家堡,让敖家重新壮大,敖家剑法你可不能白学,总要让世人知道它,膜拜它。” 颜枫歌压制着哽咽点点头,带着哭声连连嗯了几声,“我都没有见到义父和娘……和师娘最后一面。” 敖然顿了顿:“叫娘吧,以前我不懂事,总欺负你,你比我强,我怕你抢了爹娘的喜爱,你莫要生气。” 颜枫歌闻言抬头,一双眼眶红的让人心颤,喃喃半晌只摇摇头:“我……没有生气。” 颜枫歌认了敖堡主为义父后,敖然母亲便让颜枫歌直接唤她娘,总是叫师娘没有直接叫娘来的亲切,颜枫歌自幼没感受过亲情,敖然母亲温婉善良,这样温暖的人让颜枫歌发自内心的想认她当娘。可偏偏敖然不愿意,颜枫歌抢他少堡主的威望,又抢他爹的重视,现在连他娘都抢,这口气怎么能咽的下,那日认亲宴结束,敖然便带了一帮子弟打了颜枫歌一顿。 自颜枫歌来敖家后,还真没少被敖然打,每次敖然打他,他都一声不吭也不还手,就直挺挺的站那儿挨打,往常敖然多少也会收敛点儿,但这次真是气炸了,所谓认亲宴,于他来说就是找了个外人跟他抢堡主之位,偏偏他爹娘对着人喜爱有加,这份气不敢撒在父母身上,自然只能颜枫歌倒霉了。 那顿毒打之后,敖然勒令颜枫歌不准私下里叫她母亲为娘,若是敢叫,见一次打一次,颜枫歌倒也听话的应了,只要敖然父母不在就乖乖的叫师父师娘,“娘”这个字眼,怕只是每次都在心里百转千回。 两人静默地坐在屋顶上,一人一口喝着酒,虽是深夜,但身后的明月照亮了一方天空,所谓站得高看得远,虽不能将景家的全景一览无余,但眼前的都不成问题,石山盆景,清泉锦鲤,花草树木皆俱眼前,别是一番美景。 “你变了很多。”静谧的夜,颜枫歌突然出声,敖然还未搭话,颜枫歌继续道,“你会做很多从前都不会做的事,会……很周密的计划一些事,也会……和我……” “也会和你好好说话。”敖然抿了一口坛子的酒,他觉得今天喝的有点儿多了,“经历了这么多,家都没了,再不长大,真就枉费我娘用命救下我的苦心。” 颜枫歌轻轻嗯了一声,等了很久,又道,“我以为你会恨我。” 敖然:“我恨你做什么呢?” 颜枫歌:“我在敖家受难的时候不在……” “颜枫歌,你在也没用。”听闻这话,颜枫歌手一顿,神色瞬间有些黯然,敖然继续道,“说不定我娘还要拼命救两个人呢,而且,我可比你听话,我娘让我走,我会听话地走,可你不会,你比景梓那小子还倔,你当时若在,必然和那些人拼得你死我活,最终两败俱伤,你这样,我娘一定会死不瞑目!” 颜枫歌手中的酒坛子应声而碎。 敖然看着他,“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 颜枫歌没有答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幸亏你不在。”颜枫歌静默,敖然继续道:“既然能好好活着,那就做活着该做的事,我都放开了一切,你长我两岁,总不能比我还纠结,还没理智吧?你若真的觉得自己没尽到身为人子的义务,那以后就好好听我的,毕竟我可是父亲留下的唯一血脉。” 颜枫歌看他,那双今夜一直迷醉朦胧的眸子瞬间似是清醒了不少,却又多了几分茫然无措,这样的神色出现在一个冷漠如石的人脸上,还真有几分格格不入。 然而不管怎么说,敖然心中当真松了一口气,想来这人应该不会再钻牛角尖,把自己活成一个没感情的冷兵器。 半晌,颜枫歌默默的收了脚底的酒坛子,缓缓站起来,轻声道了句:“好。” 两人从屋顶下来,各自回床睡觉,敖然又灌了一肚子酒,倒也不渴了,躺在床上才觉有些晕。 外间突然传来颜枫歌的声音:“娘……最后是什么样子的。” 敖然想了很久才道:“还是那么好看,就是身上的血有点多。” 外面静默许久,又道:“那爹呢?” “我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是他嘱托我和娘躲好,他拿了剑就出去杀敌了,后来我和娘不放心,也跟着出去了。”这一段是原著中的场景,敖然不曾亲眼见过,“再后面就是娘让我走的时候,他离我好远,我只看到他眼里的担忧和期盼,其他的一句话都未说出来。” “……”外间静得很,敖然只隐隐听到颜枫歌压抑的呼吸声,静谧的让人悲伤,敖然想着那枕上应该湿了一片,突然觉得心脏如针刺一般的痛了一下。 —— 一夜梦醒,外面天已亮堂,敖然伸了个舒服地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