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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中有的是身处城市中的幸存者临时组成,目的是离开这里。有的是主动从外面进来的蓉城,目的是尽可能多的消灭怪物,以及拯救潜藏的幸存者。 这些队伍里有异能者也有普通人,面对怪物时使用异能或各类武器攻击,行动上也算配合默契……但怪物本就很强大,且随着身体的异变还多了些稀奇古怪的可怕能力,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队伍一眼看去大都非常狼狈,昭示着他们面对怪物越发难以招架的处境。 时越坐在一处顶楼天台的边沿,双腿没有着落的在空中轻轻晃悠。 从这个角度专注的往下看,对人类而言,或许偶尔会产生某种想要纵身一跃的冲动。 血族对彼此之间存在的感应是近乎于本能,且无法控制的。 两人之间还隔着七八条街的距离,哪怕开车过去也得花上个一分钟,但卓青雨走着走着,却猛地扭头看向一个方向—— 按理说,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的应该只有一堆高耸而空荡的建筑物以及一小片灰蒙蒙的天空,而实际上,他已是突兀却又理所当然的直接感应到了时越此刻身处的方位。 卓青雨加快速度,很快来到目的地,几个动作间就轻松攀上了顶楼,他走近时越,在对方平静的注视下,顺手撸了一把趴在旁边的小A。 紧接着,没有任何问好或寒暄,也没有拐弯抹角的言语试探,卓青雨的态度近乎亲昵且随意,他一股脑儿的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我花了几天时间适应了目前的身体状态,顺便做了些测试……我的异能依旧能使用,甚至可以说变得比以前更强大了……” “血族,我是说,这世上的血族只有我们两个吗?” 时越点点头。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认为无论普通人还是异能者,都只是人类这个群体中的一员,”卓青雨声音渐低:“后来我不再这样想,因为我发现异能者和普通人完全是泾渭分明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确都是人类没错,两方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根本没有办法真正融入的生活,普通人无法亲近异能者,而异能者给世界带来的也大都是争端和混乱……” 他话中流露出的某种倾向让时越想到了周纯。 在协会大楼里被时越杀死之前,周纯说的那些话……他不把异能者算做人,他认为的人类——即是指所有普通人,都应该反思,并意识到异能者和普通人之间无法共处,并需要对其中一方以雷霆手段进行处理,而周纯想要清除异能者。 在杀死周纯的那一瞬间,时越也大致了解了他的整个人生经历。 周纯最初就是作为人类,在经历了一次特殊的实验之后,被人为的赋予了一个鸡肋的异能。这个异能叫做“无”,它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异能,且发动它的方法非常残忍…… 获得“无”之后,周纯想杀死某人,需要先以同样的方式伤害自己,紧接着伤口才会转移到对方身上。这个过程考验双方的意志和精神承受能力,如果对方承受不了……或是认定了自己会死,那么就会真的死掉,而周纯,只需要等对方生命逝去后,他自我施加的伤口就会变得完好无损。 这个异能使用中途不能暂停,否则受伤的只会是周纯…… 而如果异能发动过程中对方挺过去了,重伤甚至直接死亡的就会是周纯……但自周纯获得“无”以来,就没有哪一次失手过。 最初那段时间,周纯发动“无”时总会痛得凄声尖叫,深感生不如死……但后来,他越来越熟练,随着他机缘巧合获得了能剥夺和赋予其他人异能的异能力后,他开始在其他人身上实验,也在自己身上手术,他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一副可拆卸组装的玩具……到如今,甚至可以面不改色的发动“无”,就那样划破自己的喉咙,然后心情愉悦的看着目标痛苦的死去。 他无疑已经疯了。如果一个人不怕生也不怕死,还可以平静的跨越生死之间,甚至循环往复的来回……那他就绝不会是个正常人,说是疯子,变态,神经病可以,说是“圣人”或“魔鬼”也行。 “……异能者在数量上远少于普通人,但在力量上却是大大的超过……二十多年来,我看到的大多数悲剧,几乎都是源自于这种不平衡。”卓青雨堪称热切的望着时越:“异能的存在……太犯规了。这个世界需要第三方的存在,作为一方的制衡,或是另一方的倚仗,或是某种身负监察任务的特殊的存在……普通人,异能者,血族……” 楼下传来尖叫声,是有人被怪物追赶着朝这个方向过来了。 卓青雨微微愣神,他隐约意识到一丝古怪,他刚刚对时越说的那些话,的确全都是他自己想说的吗? 这想法出现得快,消失得更快,还未成型就烟消云散了。卓青雨迅速忘记了这点违和,探身看向楼下:“我先去帮忙!” 时越看着卓青雨从楼上跳下去,随手捡起一根铁棒,朝着怪物杀去。 他微微皱眉,旋即恢复了平静。 数天前,在把卓青雨转化为血族后,他提醒过卓青雨,让他“小心周纯”。 但这句提醒显然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周纯给自己做过很多手术,利用剥夺赋予异能的特殊异能力,就他个人而言,他拥有的异能可以说是非常多了……周纯也是个相当聪明的人,不会在明知道时越那无解的强大后,还去困住卓青雨,甚至直接引时越来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