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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家和苏耽见二人手已经自然而然地又牵着了,都有些面色古怪,知道不该多留打扰主人,纷纷告退。 人走后,温庭云撑着起来端床边的药碗,非要喂了秦筝喝下才肯躺。 秦筝见他一只手根本没力气抬起来,拦了几次都被温庭云倔强地挡了,只好作罢,乖乖地喝着药,从怀里把《无相般若心法》掏了出来,借着烛火研读了一番。 一碗汤药见底,秦筝揉了揉眼睛,又翻了一页。 温庭云瞧他看得认真,也不吵他,就是扯着他的袖子让他上床来靠着看。 秦筝依他,上了床盘好腿,愣是一言不发地看了许久。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他才合上手里的武功秘籍,盯着烛火发呆,良久,把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叹了出来。 “师父用的是无相般若心法,宿涵的剑招我们如果没猜错,就是不破不立。武当少林遗失的东西,他们为什么都学会了?” 温庭云把书放到床边案几上,拉过秦筝的手捂着,说,“如果岳秋思所言非虚,恐怕卫冰清并未传授心法给宿涵,他又想习得此法,只能背地里借着帮助少林的名义,一边找你一边找心法的下落。” 秦筝有些茫然,抬眼看着他,“我手里这本是真的。那师父是从何处习得?难道他很久之前就会了?会不会久到广寒的血案还未发生时,这些原本要封存在庄内的秘籍,就已经成了他囊中之物。” “所谓的勾结魔教,盗取秘籍,师娘和师妹的死,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他低着头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泛起一阵恶心,真相近在咫尺,而自己愚蠢地做了他人垫脚石,还心心念念这是报恩,是偿还。寄希望于师父,总有一天可以为师娘和师妹报仇雪恨,他用自己的名节和性命,护住卫冰清仅剩的尊严,广寒山庄百年声誉当屹立不倒,这是秦筝想为养育他成人的师父做的最后的一件事。 可是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却真真切切地告诉他,从头到尾被人用恩义束缚住手脚的是他,被欺骗至一无所有的,是他! 秦筝已经分不清这全身骤然而起的恶寒,是出自自怜还是心寒,或者害怕那只蒙着一层纸的真相,让他所有的付出成了枉然。 “子卿,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师父的话,从来没有。”秦筝抓着他的手,有些愤恨,“如果我承担下所有罪责,而事实并非我知道的这样,恶人逍遥法外,我岂不是助纣为虐,让师妹和师娘的冤仇再也不能报了。她们是枉死的吗,是被谁杀的?现在还要我的命,是怕我说出去,想斩草除根?” “谁要斩草除根?宿涵还是师父?或者他们俩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少林武当知道这些事吗,或者金盆洗手原本就在计划内了?!” “不行我得走,我不能再连累你了,我……” 看见秦筝又懊恼又焦虑的样子,温庭云拦下他,发现他全身都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懊悔颤抖不已。 每一句疑问,都是他内心已经肯定的答案,甚至都不需要求证了,各种细节秦筝并未原原本本的告诉温庭云,可是温庭云猜想,秦筝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想必已经清楚,冤大头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做了。 就因为这个人重情重义,因为这个人赤诚善良,因为他光满万丈的身份,因为他推心置腹的信任着养育授业的恩师,相信身边善良多过丑恶,才至如今陷在泥泞无法自救。 可是温庭云怎么会舍得让他如此呢。 “哥哥,哥哥!”温庭云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按着他挣扎的身体不让他下床,柔声安慰着,“只要你还活着,恩怨就有能了结的一天,真相自在你我心里,没有愧对任何人!你没有愧对任何人。你师娘和师妹的仇来日方长,心法在这里,废了的武功可以找回来的,你若不肯还有我啊,你还有我啊!” 听到这句话,秦筝安静下来,整个人像只吊着一口气,悠悠道,“我只有你了。” “子卿,我现在只有你了,要是再害了你,你让我怎么办?” “你让我怎么办啊……” 温庭云见他逐渐平静下来,转过他的身子对着自己,可是秦筝低着头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断断续续地念着: “所托非人。” “只有你了。” “师父骗我。”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山興温庭云心疼了好一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俯过身贴上了那人略带一丝苦味的薄唇。 秦筝原本低着头发愣,谁知被一片温热堵住了嘴,待他睁大了眼睛,却看见温庭云纤长的眼睫有些微抖,底下明亮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他,有些羞怯却毫不退缩。 起先他只敢贴上来,做最简单的触碰,可这柔软的触感一旦拥有了就不舍得退开。 秦筝盯着这双眼睛还在发懵,后腰就被人紧紧拦住,温庭云吃了熊心豹子胆,见他没有反抗的意识,干脆撬开了唇齿,往里探进去。 湿滑温润的口腔被尝了个遍,秦筝连喘气都困难,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想动但是被亲得全身发软没有一丝气力,只好跟着温庭云的动作,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手原本还想推他,一扶他的双肩他就皱眉,嘴明明忙着从自己这汲取温存,还不忘撒娇哼哼,含糊不清的说,“疼,别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