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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锋一脸意外他居然能“说话”,表情讽笑:“果然没哑,你又骗我了。其实我本来不准备杀你。人数够多了,有些人是不必死的。但你既然想找死,那么就成全你。” 方征在拒绝袖手旁观的那一刻就已经想清楚了。就算这回子锋不坑杀他,奴隶依然是说杀就杀的工具,朝不保夕。这些女人们如果全被杀死在这里,自己就更难从子锋手中逃脱,更难完成原始积累好好活下去了。 这个时代的大国如此疯狂,部落充满了苦难、艰难和压迫。他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决不能单打独斗。因为像是子锋这样的战争机器只要来一个都是毁灭性的,靠个人的力量根本硬拼不过。 他一个人根本走不到建木那边,谁知道这路上有多少野兽、毒虫,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奇葩的部落,谁知道像子锋一样的变态战争机器有多少。 倒不如趁现在煽动这些人搏一把。破釜沉舟,左右都是个死,她们为了活命还能奋起。方征就不信这里一百多个人齐心协力,靠着人海战术还拿不下子锋。 “和他拼了!”方征怒吼着,拔剑冲了过去。 谁也不愿意坐以待毙,听到方征的煽动,所有女人都醒悟般地举起手中简陋的武器,她们不想死。她们受够了宗主国的压迫,希望能找到一个正常的地方好好活下去,眼下却又被人当成了工具,心中的痛恨、失望和愤怒可想而知。 两个长老更是彻底醒悟过来,原来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虞夷的斥探找到他们的时候,就是把他们当做储备资源来对待的。什么帮他们复国,一派胡言。那些东方美好的传闻,虞夷不奴役附属国,附属国就像他的弟弟meimei们之类的传言都是假的,是还没有到使用的时候。比如河伯和有易两国的国君本来有交情,但是虞夷强迫河伯出兵荡平了有易。 什么“英雄少年俱出东方”,年纪轻轻的少年们,手上沾满鲜血,背后又有多少白骨尸山。 子锋面对着这一百多人的反击架势,面无表情,只简单说一句:“你们确定要打?不动还能少受点苦。” 方征忍不住吼道:“你他.妈放屁!”他猛然冲上前去,带头和子锋拼杀在一块。手中铜剑在他有技巧的挥动下,挡住了子锋大钺劈过来的第一击。 方征心中泛起原始的兴奋,他无所畏惧,甚至因为早就想杀了这个人,能光明正大的动手而感觉到酣畅的快意。 在阴暗冰冷的地下陵墓中,身旁缭绕着成千具尸骨的寒气。方征怒吼着冲向子锋,高举铜色大剑,眼眸中燃起火焰。他的脸因为愤怒宛如刀劈。他一生中很多次为了拼命活下去而反抗别人。而对子锋,还要额外加上刻骨的杀意。他憎恨子锋所代表的强权意志,那让方征想到被夺走过的幸福生活和最亲之人,他无论多么痛苦都救不回来。 方征咬牙切齿地想:既然如此,在这个遥远陌生的愚昧时空中……踏着奴隶尸骨,维护集权扩张的山海大国的家伙,统统是他的敌人! 第28章 子锋神色复杂盯着方征的铜剑。 “用我的剑来杀我?” “正是!” 子锋不怒反笑,他也早就想杀掉方征泄愤,不再纠结奴隶应当物尽其用而不该杀掉浪费。他终于可以不再有顾忌地杀掉这个人,彻底埋葬他的声音、消除那些曾让他心中动摇的存在。 他曾经对这个人,释放过心中难得的温柔,并以为可以从中得到温暖。 到头来,始终要硬下心肠。 心中不该有柔软的地方——不止一位老师曾经这样教导子锋。 方征走的是太极剑的圆路子。他看过子锋的身手,子锋的速度和力量太过可怕,要克制不能硬拼,他也拼不过,但是太极里的“无力打有力”“手慢让手快”之流扬长避短的阴柔借力,正是唯一能克制的办法。方征出招又准又狡猾,专门往巧力拨开的破绽招呼去。 子锋没见过这种旁门左道,却知道那是在借打力。本来子锋单独应付没有问题。可是此刻别人也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围住往他身上戳武器。子锋如果要接下那许多石斧锤矛,就必须以硬劲荡开,但那恰又被方征的软劲克制。 电光火石间子锋跃至空中远离方征,朝反方向大钺挥斩出一个半弧,割开那方向上几个女狩的腰部。鲜血喷涌而出的热度让那些人相顾失色。陡然令方征心中狠狠一动,想到了那天所见群蛇尸体。虽然没有见过子锋如何斩兕角,如何杀群蛇,但这人身体灵活,必须限制。 “拦住他!”方征赶紧冲过去,可是被子锋割开一个缺口后,附近缺乏训练的女狩们仿佛这真实的鲜血吓得魂不守舍,呆呆站着仿佛小鸡崽般任人宰割。另有些人尖叫着想逃跑,包围圈被打乱了。 方征暗骂这些部落女人们真是不顶用,没经过训练果然不行。子锋就像一头被山羊围住的狮子。随便攀咬几口,山羊就不敢用角去顶了。然而这里狭窄地形无法逃跑,每个人都走不掉。 那几个被子锋割断腰的女狩的尸体,在空中时就被他踢进了殉葬坑中,殉葬坑下方铺着沙土,鲜血渗透到土中后,从里面冒出了类似植物的根须,根须上结果子似的挂着一串串虫子,让人一时间分不清那究竟是植物还是动物。 须根上缠住新鲜的尸体,触手上的虫子渐渐覆盖了尸体表层,开始吸食鲜血。不一会儿虫子变成了暗红色,并把血液输送到根须中,让根须又泡涨般变粗了一些。仔细看去,那须根间隙有森然白骨和碎rou,之前的战奴尸首还未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