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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黑漆漆的夜晚里独自一人抓着绳子,想要从深不见底的深井里取水却捞到一具腐烂了皮rou的惨白尸体,唯恐接下来口头上一个说不好就让少林寺跟着自己一起陪葬了。 虽然落了下风,但他强烈的自尊心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得用言语做砖头砌出一个高台来,即使rou眼可见的摇摇欲坠,可也不能就这么被人压着起不了身,努力用此生听上去最风轻云淡的语调说话。 “……驸马杀了北宫王爷,是朝廷要求我们将他押送到少林寺进行判决,并非是我们的私自决定,还请秦时施主和赵元施主不要因此为难在场的各位。” 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瞧着对方的反应,见没有反应又突然觉得深深后悔了,就怕会引火烧身。 心脏如同打鼓一般在狂跳,背后都挤满了冷汗,从袖口里流出来沾湿了佛珠子,四周无形的空气仿佛有形的物体,争先恐后地挤进去压迫着他的喉管难以呼吸。 赵元就这么冷冷淡淡地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很清楚地看出了方丈后悔得很害怕,可就是不说话。 既然摆明了拿朝廷当令箭压他,话外音便是让他们别一而再则三的得寸进尺,就应该懂得讲出来了后可能会付出什么代价,更别提这句外强中干的话简直是扯淡的很。 “我当然知道,朝廷的吩咐本来就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但方丈,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所以可能忘记了什么重点,我不介意在这里再重复一遍朝廷的吩咐。” “三天前你们突然出现带走了驸马爷,可是距离朝廷规定的最终惩治日期还有整整六天的时间,算一算,今天分明还在规定的时间内。” 他观察着对方的脸色变化,见到脸色刹那失去了血色,身子微不可见地摇晃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仍然是那副懒懒的姿态。 “说真的,我有点搞不明了,究竟是我们在有意为难在场的各位,还是在场的各位在故意为难我们?” “……这……这……”方丈没有办法辩解,只能冷汗直冒地结结巴巴,原本想拿朝廷压人却没想到反过来被兴师问罪。 有个人生怕因此被牵连,急忙插嘴解释。 “不是的,不是我们故意早几天抓走驸马的,而是月夫人说朝廷的新吩咐已经下来——提早惩治。” 月琼沉下了脸,语调冰冷地立刻反驳道:“根本是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伪造朝廷的吩咐可是死罪,小小贱民居然敢造谣生事谋害我,信不信现在就叫人进来把你的头给砍了!” 万万没想到月琼居然信口雌黄,他整个都傻了,愤怒地双目张大,青筋从脑门上一根根的突出看起来异常恐怖。 “你当初口口声声跟我讲,我才去通知大伙,真是不敢相信,你为了不拖自己下水竟然敢翻脸不认人!” 屋子里的气氛蓦然紧张起来,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味道,面对愤懑不平的指责,月琼依然不屑一顾,撞上他愤懑不平的视线毫无惧色。 “你有人证吗?若是没有,就少在这里污蔑无辜的人。” 满腔的怒火被这句不屑一顾的回答引爆,他像野兽般扑上去,利爪拽过了月琼的衣领,扯得太过用力几乎快露出里面的春色,是男人都会起了色心,但此时的他恨不得将这个该死的女人扔进油锅里炸个通透。 “亏你还是北宫王爷的夫人,背后一套,人前又是一套真是个两面三刀的恶妇!” “所以你是想杀了我吗?哎呀,真,可,爱,呐。” 月琼歪过头,居然在没有人看见的角度里啵的一声,故意缓慢地给了他的脸颊一个轻飘飘的吻,这个充满恶意的吻丝毫没有温情的存在,冷得人的心脏一下接着一下没有着落。 “但还是嘴巴放干净点吧,我可是北宫王爷的正牌夫人,若是再敢在所有人面前胡说八道半个字,就休怪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虽然心里愤恨极了,但也是一样怕死,只得不甘心地退缩回去。 月琼理了理自己被拉坏的衣领,活像一只啃食完猎物尸体后舔干净嘴边rou渣和血迹的豺狼,美目里尽是安然自若。 赵元当然知道月琼在说慌,他早就知道她有问题,只是苦于一直都找不到证据证明,如果不是秦时抓到了决定能否翻盘的关键证据——天下第一杀手的凌青山,恐怕,所有人都会无一例外地同情这个心思狡猾的毒妇。 赵元嗤笑道:“月琼,现在可不是北宫王府里,不要忘记了我手里可是有王爷的令牌,令牌在,王爷在!你好大的官威是打算耍弄给谁看?” 听到赵元这样说,月琼的杀气隐露,果真是狗主人养的好狗啊,在心里咒骂,很不爽快却没有办法。 因为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地位高度是相同的,说清楚点,如果她想别人死,赵元便有权利让她想死的人立刻活。 这对她是相当的不利,刚才也听到了,赵元说他们已经找到了足以翻案的证据,这无疑是个惊天大消息,而且还是那种她这辈子都最不想听到的,忍不住想要啃咬手指甲。 足以翻案的证据……是什么?难道……难道是她派去刺杀他们的天下第一杀手被活捉了么! 想到这里,就更加想要焦急地啃咬手指甲,生怕那个杀手把她供出来,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够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出个办法来……不能在这里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