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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瞥了瞥眼,好气地笑了笑,“光冲我手里的诛驭门,你一时半会儿也杀不了我。对了,段干卓的尸身你还要吗?不要我就丢乱葬岗了。” 湛渊解开身上所有的镣铐,起身前又摸了摸身下的字,“我要那玩意儿做什么?不过你先留着吧,日后说不定还能拿来跟辰司杀再讲讲条件,不能浪费。” 祁明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些拿不准这人到底疯没疯癫了,冲他正色道:“我知你对他真有情谊。但回去后还得委屈你先应承住元守怀,现在还不能与他撕破脸皮。等将来大事成了他任由你处置。” 湛渊摸了摸脖子,笑了。 元守怀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嘴角哧了一声,还是拿出慈父的派头来,“回来了?反省的怎么样了?” 湛渊挺直了胸膛,一脸真诚的急辩道:“孩儿知错了。孩儿也是一时被那恶人迷了心,以后再……再也不敢了,义父饶了孩儿这遭吧。” 元守怀叹口气,将笔抛下站起身,“行了,起来吧。为父此番也是为你好,想让你长长记性,待日后你便知道为父的心了……为父这些日子也分外挂念你。你们先下去吧,渊儿随我来,咱们父子两个谈谈心。” 湛渊追随他往内帐走。 祁明反感的瞟开了眼带人出去。刚在帐外站定不久,忽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大叫。祁明心中一惊,忙撩开大帐,却见湛渊舔着嘴角的血正要出来。 “你做了什么?!”祁明拦住了要冲进去的众人,拉住他胳膊压低了声音道。 湛渊舔干净了嘴角的血就咂了咂嘴,拿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对面面相觑的将士道:“义父刚刚不小心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吃了,说不出话了,此刻起军中大小事务我说了算。” 祁明恨得自己进了帐内。湛渊冲一校尉招了招手,那人忙困惑的过去。湛渊一手按他肩上,温声道:“听明白了吗?” 那人茫然的眨了眨,刚想看向同僚,就觉得腹中传来淡淡的痛,低头一看,湛渊手握一匕首送进了自己腹中,还不待抓住他的手,就见他手一划,自己的肠子边顺着他往外拔的匕首淌了出来。 湛渊扶住他转了个身,还拿匕首指了指他的肚子,让众人看清了这人的肠子,歪了歪头,“我说,你们听清了吗?” 众人不等反应过来就都单腿跪在地,齐刷刷道:“属下唯将军命是从!” 湛渊在那人身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边把他轻推在地,转身进了帐。 众人埋着头大气不敢喘,许久才有人大着胆瞅了那校尉一眼,见他已经大张着眼没了气息。 第33章 祁明进帐看时,见元守怀不仅嘴里都是血,连胯下都是一片血红,正在榻前痛苦挣扎着喘着粗气。一见了祁明像见了救星,一手捂着胯下往他脚下爬。 祁明见他已如此,恨得一脚踢开了他。 湛渊进得帐来,坐在案牍前,双脚搭在了案牍上,冲他二人瞟了一眼,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他那几个老部下可能会动作,你快些解决了,就现在。这几日赶过来我实在是乏了,你下去吧。” “你疯了?!”祁明一咬牙,“不错,我是说过我们诛驭门的人会为你所用,但前提是你听我的话!我跟你说多少次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不是不知道燕王已经和元守怀已暗地里结盟,我们忍这些年,忍到现在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忌惮那燕王吗?是!元守怀是拿着这点挟制着你这些年,但你就不能再忍几日……” 湛渊搓了搓手,清了清嗓子,“我现在为什么要怕燕王?” 祁明抹了把脸,“你!好,设若燕王听到消息这几日就反了呢?他守着西北边境,铁勒还算安顿,若他一动作,铁勒必定趁我们大乱而打进来,到时候你怎么夺这天下?!你又要让这天下怎么乱?!” 湛渊仰头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放心。燕王和鞑子压根就不足惧。” “是!”祁明气得团团转,“我知道我们现在兵力最强,你也深谙战术,还有胜算。可你为什么不按我们原先谋划的来?为什么要自己担这千古骂名?!若我们先助元守怀擒了元珝,夺了这天下,正好让元守怀担了这谋逆的罪名,到时候你再杀了他,亮出你皇孙的身份,谁人不服?若那时候燕王反,便反得正好,你趁机剿平叛乱,更易落个好名声,也不会让鞑子趁乱进来,天下也不会大乱……现在……现在……” 湛渊咯咯笑了两声,“你对我多好啊,替我谋划这么多,我父亲知道了,定会欣慰!定会欣慰你当初劝我爬上元守怀的床。” 祁明身子一顿,口气缓了下来,“我是为……” 湛渊扶着脑袋闭上了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父亲怀的那份龌龊心思!我之所以不说破是给你脸呢!祁明,我落个什么名声不关你事,我会不会抹黑我父亲更与你无关。滚下去!” 祁明咬紧了牙。 “你又真当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湛渊见他不走,便嗤笑了一声,“不说别的,就说那个蠢货段干卓吧。他对你还算有知遇之恩吧,将你带进诛驭门,让你当副门主,据说还曾救过你的命?你呢?不错,当年是我给那蠢货下的毒,但却是你亲手把他抓进那毒窟的,真不知道他知道了作何感想呢?”湛渊说着仰头轻吁了口气,喃喃道:“他也没机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