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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恪扶紧了言敏,垂下眼去看夷希微黑黝黝的背影,还是一眼看到他两个肩胛上的伤疤。元恪使劲眨了眨眼,仰头,满天繁星。 “刚那伙儿人是诛驭门的,我看到他们的腰牌了。”元恪过了一会儿轻声道,“你不是说你把他们都解决了吗?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夷希微挠了挠后脑勺,略不好意思的瞅了他一眼,“啊……肯定是因为那天他们藏起来了,我没瞅见,今天找我报仇来了。你不会也怀疑我功夫不好吧?其实……算了,我跟你说实话吧,真要论武功的话,这天底下我要排第二,那是没人敢称第一的。就你们天天念叨的那个段干卓,其实他武功真不怎么样,我跟他交过一次手,在胡说八道崖上,他就接住了我两招。当年他出风头的那次武林大会,本来我也想去的,结果忍不住嘴馋喝了点小酒,就睡过头了。唉,快别提了,现在提起来我还悔的心肝疼呢,你说我贪那两口酒干啥,不然剑圣的名号哪轮得到他?剑圣剑圣,这名多好听呀,差一点就是我的了……唉,这人啊,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世的好名声都成了他的了。” 见元恪不吭声,夷希微又道,“对了,离咱家不远还有座山,山上啥名贵草药都有。小笼包,赶明儿你跟我一块去,我想想法子先把你身上的毒先给你解了。你看看你瘦的,跟干柴似的,哪里对得住你这让人食指大动的名字?为师可真得好好养养你。” “医死人解了六年都解不了,你如何解得了?” 夷希微憋不住笑了两声,“嗐,医死人?就他那点本事你还真拿他当神医了?实不相瞒,我可是他叩首投帖拜过的师父,他那点医术全是从我这划拉的。你身上的这点子毒真不算什么,为师顶多仨月就能给你治好。” 元恪轻吁了口气,低声道:“你口中有几句话可信?” 夷希微默了一会儿,“对了,为师今天教你的你学会了吗?以后一看到有人拿着刀枪的就赶紧躲起来,能躲多远躲多远,可千万不敢往跟前凑啊,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要伤着磕着可了不得了,记着了吗?” “段干先生可不会教我这些。”元恪隐隐带了点怒气,说罢扭了头不再看他。 “嘿,他懂什么?他自己现在是生是死都没个人知道,他落今天这个下场还真是自找的。他自己还没活明白呢,你跟他又能学着什么好?你就听为师的罢!你叫我一声师父,我还能害你不成?” “呸!不要脸!哪个认你做师父了?”言敏睁眼捣了他一剑,“别再编排我大师哥了,你再敢说他一句不好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去!” “多少人想拜小爷为师小爷还不收呢。”夷希微暗自吐了吐舌头,心中嘀咕道:段干卓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人罢了,哪里讨来的这些好?不值,不值。 “你这是要带我们去何处?”言敏皱了眉头,“都快初伏天了,哪来的这么大雾气?” 元恪也是一惊,觉得这雾气起的蹊跷。 夷希微回头安抚一笑,“没事,山中本来就多雾……下马吧。” 二人疑虑不定,却见脚下便是一条河,只因雾气笼罩才没看清。夷希微不知从何处拉来一个木筏,将二人推了上去,“上来吧,走水路快些。” 言敏一把扯住夷希微的手腕,“你到底想搞什么鬼?”话还没说完,就吓得把手缩了回来。这夷希微的手腕冰凉似铁,像是死人一般。 “你手怎么这么凉?跟个死人似的。”言敏迟疑着问道。 夷希微将自己的上衣递给她,笑道:“起雾了,冻的。你不凉么?披上吧。” 言敏吓得往元恪身边缩了缩身子,“拿开,我不要。” 夷希微顾自穿好,瑟缩在木筏一角,眯了眼道,“木筏自会顺流而行,我眯一觉,两日后叫醒我。小笼包,照顾好阿敏。” 言敏看他睡了,才悄悄拉了拉元恪的袖子,惊恐道:“元哥哥,刚我其实想探探他有没有内力,但没摸到他脉搏,他身上又这么凉……你说,他会不会是鬼呀?” 元恪一直看着他蜷缩的身影,摇了摇头,“世上没有鬼,言姑娘莫怕。” “醒醒,你已经睡了两日了。”元恪刚碰了碰夷希微的肩膀,被夷希微猛地翻身一压,双手被别到了身后,元恪想说话却被紧掐住了半个脖子。夷希微双眼猩红,脖子上青筋暴突,紧了紧手腕凑他耳边咬牙道:“小杂种,记着点!别再想暗害小爷,也千万别打阿敏的主意,不然小爷活啃了你!活人可比死人好吃!” “你做什么?!”言敏冲上前使劲撕扯了半天才掰开他的手,忙扶起元恪,“元哥哥,你……你没事吧?” 夷希微摇晃着爬起身闭了闭眼又睁开,使劲按了按脑门才清醒过来,看着元恪伏在一旁猛咳有些愣怔,“你……你没事吧?我……” 元恪咳了半天才止住,笑着看向夷希微,“我之前犯了一件错事,以命相抵也抵不过……你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也就不用这么天天提防我了。” 言敏忙护在他面前,冲夷希微喝道:“你胆敢?!” 夷希微有些无措,“小笼包,对不住啊,我……没想伤你,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害了……我刚才是不是下手重了?你没事吧,为师给你瞧瞧……” “你别过来!”言敏抽剑指了指他,“在那边老实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