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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阮清所指的方向,秋暝当真看到了一个人,身着一身玄色短打,头戴竹笠,身上背着一捆枯枝,看着还真像个樵夫,便对阮清道:“还是我去吧。” 不过他二人终究是一道上前去,问那挑着柴的汉子,“劳驾问一句,请问要去往此处,应当怎么走?” 那汉子倒是十分热情,“这里的路不大好找,难怪你们两个外地人找不到。顺着这边一直走,走到底就是了。也不是很远。” 毕竟人生地不熟,二人千恩万谢,便连忙朝着那樵夫所指的地方去了。 只是没走多久,阮清便脚下一个踉跄,秋暝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怎么了?” “师兄没觉得不适么?”阮清有些蹙了蹙眉,“我……身子发软,使不上力气……” 秋暝也皱了眉,“的确略有不适。但此地瘴毒弥漫,或许是毒气所致。师妹,你且先在此歇息,我去去就来。” “师兄说的哪里话,既然是一道来的,自然是一道去看。”阮清决绝地摇了摇头,“我们二人一道,也好有个照应。若是分头行事,任谁遇到麻烦都自顾不暇。” 秋暝以为她说得有理,稍稍犹豫片刻,便点了头,“好吧。不过你不可逞强,一旦坚持不住,便即刻告诉我。” 阮清立刻点头,“师兄放心,我不会拖累于你。” 二人沿着那樵夫所指的路又走了一阵,但见身周的林木依然茂密,却与先前进来的时候不大一样。外间的树木都不算高大,却显得生机勃勃,树叶青碧,长势喜人。只是越往里走,所见的树木便越发高大粗壮,树叶越来越小,颜色也渐渐由绿转蓝,甚至隐隐可见里头那些泛紫的。 而秋阮二人也越发支持不住,须得相互扶持着,才能勉强前进。身子越来越软,眼皮也越来越重,内息不继,经脉鼓胀。 在来之前,孙鹤清是给了不少避毒丹的,他们二人也并不觉得自己就多与众不同,还是按照吩咐老老实实地服了药。只是这回都加大了计量,也仍旧抵挡不住那无法忽视的不适之感。 “好……好厉害的瘴毒!”阮清感叹了一句。 秋暝却是心下生疑,“我们……会不会是走错路了?” 阮清也睁大一双美目,“应当不至于此。许是那药材金贵,专生在那些毒气厉害的地方,也免得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随意摘了去。” 秋暝脚下一个踉跄,却苦笑道:“看来我等也是心怀不轨的,否则……前面那是什么?” “好像有个人?”阮清也顺着秋暝所指的那团黑影凝神看了半晌,说话间却是不能确定的。 只是那边的黑影也不劳烦两个几乎不能行动的人自己来看,倒是缓步走了过来。 “唔,好重的药气!”秋暝低呼一声。 然话还没说完,他却觉得衣袖一紧。低头看时,却是阮清忽然抬手攥住了他的袖口,面色变得苍白,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哆哆嗦嗦地道:“师……师兄!是燕惊寒啊!” 正巧那人缓缓抬起头来,从一头蓬草似的乱发之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血红的经脉密布,嘴唇乌紫,一双眼黑沉沉的并无焦距。 只是那五官,却赫然是前太华少主燕惊寒的! —————————————— “陆灵枢几次三番地暗示我父亲会有危险,却从不明说……父亲即便真的遇险,他怎能知道?”陆灵枢带着苏慕平当真是说走就走,一点留恋也无,这囚室又不见天光,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横竖不见再有人来,沈望舒等得心浮气躁,只得开口同萧焕说话。 萧焕听见后,脸色很差,“小舒,我不是胡说八道,而是觉得……若是照他这样讲,对令尊动手的,必是陆灵枢自己无意。” 沈望舒原本在地上画着圈,闻言一顿,霍然抬头,“他为什么要对我父亲动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再说,他什么时候做的?” “他为何动手我却不知道,毕竟这人的脑子,和常人不一样。”萧焕摇头,“应该也不是他亲自动的手,若我没猜错,陆灵枢离开明月山庄,或许只有我们那天决定进山一探到搜查揽月台那一阵,即便他的轻功与你不相上下或许更高,可算脚程也是决计追不上秋居士和阮居士的。” 沈望舒的眉头皱得更紧,“你的意思是,他现在还有同伙?可江湖上能与他联手的人并不多,毕竟明月山庄如今的地位,也是尴尬。能联手的,可能也是九嶷宫故旧——莫不是那九位里头还有活着的?” 萧焕却摆了摆手,“非也。小舒你想想,自从我们进山开始,就一直没见到一个人。” “你说燕惊寒吗?他不是被弄成了……从前也不见陆灵枢对那些怪人加以控制,总之就是暴虐嗜杀。他承认自己是将燕惊寒放出去了,但我总觉得燕惊寒并不能那么轻易地就遇上我父亲吧?”沈望舒将信将疑地看了过去。 萧焕被他的自信与肯定弄得略一沉默,然后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因为陆灵枢说燕惊寒是个难得的好材料,寻常的怪人已经十分难对付了,再做出一个燕惊寒来,总归没什么大用。毕竟都是失了神智的,动手全凭本能,但高手过招,看重的还有经验与眼力……” 沈望舒自己也算是年青一代中少有的高手,当然明白萧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