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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舒晏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没说话。 黎淳清朗的声音从后面传出来,听起来就冷冷的,冒着寒气儿,“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 黎舒晏不甘心的脸上又多了些委屈,一双凤眸里染了些水光。 欧阳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黎淳,明明是叔侄俩,两人长的却真是一点儿也不像。 “吃饭了没?”欧阳曦又揪了两下黎舒晏的头发,问道。 黎淳摇摇头。 原本囤的药材就不多,自从欧阳曦来了之后,两人又尝试了各种方子,用去了不少,有很多必须的药材都快没有了。欧阳曦手下懂药理的人又都不在京城,他怕别人找不到药效好的,只能自己出去找。 忙了一天,直到黎舒晏过去找他这才凑合吃了点儿,晚上的饭还没来及吃。 欧阳曦一笑,道:“正好,我今天做了菜还剩了点儿,在锅里热着呢,让阿晏添把火就行了。” “这时候在大厨房里也得吃剩菜了,我做的还是比大厨房里的好吃不少的。” 黎淳又道了谢,欧阳曦拿着扇子,一手捧着酒坛从椅子上站起来,“行,你们自己热菜吧,饭也在锅里,我回去歇着了。” 欧阳曦抱着酒坛回到房里,坛子里的水早就不热了,欧阳曦走到窗台边儿上,窗台上放着一个盆栽。 这是从山上带下来的包裹里夹带的种子,不知道是什么,随手就种到花盆里了。 也不知道长出来的能是个什么,现在就是两个细长条的嫩叶,里面包着两个青黄的小芽儿。 伸手拨了两下叶子,把酒坛里的水到了进去。 倒了一半突然停住。 把酒坛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有一股极淡的酒味儿,不知道是酒坛上的还是水利的。 欧阳曦挑挑眉,也不知道顾七灌水的时候有没有把酒坛涮了,这要是没涮——也不知道这破草能不能挺得过去。 把酒坛仔细的收好,又点了蜡烛,在书房里看了会儿书,看书看到一半儿想着歇歇眼睛,一转头便看见琴案上搁置的古琴,心血来潮,盘膝坐在案边,开始弹奏起来。 这琴是从顾笙歌那儿看见的,觉得喜欢就借过来玩儿两天,不过这把琴在他这儿放了小半月了,除了刚拿回来那次,今天才是第二次弹。 另一间屋子,黎舒晏抱着被子小跑到黎淳床前,黎淳睁了眼睛,支起身子看过去。 即便拆了发髻,头发半散着,黎淳也是一副严正端方,一丝不苟的模样,看不出来半分即将歇息的懒散之态。 “做什么?”黎淳皱着眉问。 黎舒晏面上带着点儿害怕的表情,道:“小叔,外面有声音,像……像狼叫,我害怕。” 黎淳听了听,应该是琴声。 欧阳曦弹琴的技艺确实不高,顶多算是会弹,琴音里面不时的夹杂着弹破了的音,但是隔着几堵墙,声音小了不少,也勉强能入耳,怎么也不至于像狼叫,听了让人害怕。 估计欧阳曦要是有人这样评价他的琴声,恐怕会气的把人打死。 黎淳没说话,黎舒晏咬了咬嘴唇,用那双染了水汽的眸子看着黎淳,小心翼翼的说:“……小叔,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黎淳嘴唇抿成一条细线,静静的看着他,就在他眼泪都在眼眶里打滚儿的时候,黎淳终于动了,捏着被角往里面挪了挪,算是默认了。 黎舒晏顿时笑开,眼睛一眯,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也不在意,随手抹了一下,高高兴兴的上了床,小心的和黎淳保持着一个不会挨在一起,又显得十分亲密的姿势,又偷偷看了眼已经闭上眼睛的黎淳,这才心满意足的安心入睡。 欧阳曦的“狼叫”没持续多大功夫,就因为他觉得弹得手指疼将琴搁下了,拿了湿毛巾擦了脸,上床睡觉了。 欧阳曦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第二日仍是早早的起床,顾七的房间就在他的旁边,顾七早起练功,出门便和欧阳曦碰了个正着。 欧阳曦今日换了件月牙色直筒长袍,袖口却用护腕束了起来,头发用发带梳了个高高的马尾,干净又利落。 伸了个懒腰,同顾七打招呼,“早啊!” 顾七点点头,礼貌行礼,“欧阳先生早。” 欧阳曦看着顾七手里的剑,径直向厨房去了,“一会儿回来吃饭,别让我等你啊!” 顾七朝着欧阳曦的背影点了点头,出去练功了。 欧阳曦熬了锅粥,又烙了块葱花大饼,一层一层的薄,最外面的一层起了焦黄的脆皮儿,用刀切成四份儿,摞在盘子里,扑鼻的香味儿就出来了。 顾七出去了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饭也刚好做熟,欧阳曦把饭端出去就看见顾七想进厨房帮忙,见人脸上还有汗珠,忙道,“这儿不用你,你赶紧先回去洗把脸!” 顾七听出欧阳曦语气中的嫌弃,往厨房过去的脚步一转,回了自己房间。 以前顾八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早上起来练功,回来直接就吃饭,没那么多讲究,刚才一下子就忘了是在欧阳曦这儿,可不像以前那样不干不净的就能上桌吃饭了。 欧阳曦看着顾七回房,一回头,见黎舒晏小脸红扑扑的也进了院子,欧阳曦有些惊讶,“这么早你干嘛去了?” “……呼……”黎舒晏长出了口气,没回话,先道厨房里喝了口水,出来以后看见桌子上的饭菜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