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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叶文清听着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暗自琢磨着待会要是这些小孩打起架来他要不要去劝架? “大哥哥。”封敛臣似感叶文清所想,忽然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若是他们打起来你就把我放下去。” 还没等叶文清夸赞他一句,就听他继续说道:“我要帮那个小包子,他人少,打不赢。” 叶文清闻言,低头瞥了眼封敛臣那只还没有完全消肿的左脚,凉凉道:“一个瘸子还是算了吧,好不容易消下去一些。”说着,又把封敛臣抱紧了一些。 故事还在继续,也不知小胖子最后是用什么说服了小包子,让他心甘情愿地扮演起了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废物。 小胖子从兜里掏出一块红布绑在脖子上,高举手中的纸剑,倨傲地扬起下巴,另一只手里还拽着一根绳,绳子正好缠在他的一只脚踝上。 “驾!” 小胖子意气风发地骑着他的“良驹”,剑锋直指小包子,得意洋洋地说道:“祁云初,如今城门已破,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本皇子可以饶你一命!” 小包子吓得打了个哆嗦,两股战战,却依旧咬牙坚持着,晃了晃手中只有半截的纸剑,吭吭哧哧地念着台词:“不,不,不可能!朕,朕,朕。” 小包子“朕”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下一句词来,小胖子眉毛一横,朝他吼道:“能不能像个男人!你这个废物!” 小包子闭了闭眼,抬头挺胸,俨然变了个人似的,一扫之前怯懦,气势汹汹地回道:“朕乃临渊第三代君王!为君者守国门,死社稷,虽死犹荣!区区蛮夷,何来猖狂!” 小胖子抱肚子跟他们将士们哈哈大笑起来,目光看着小包子身后蹲着的两个灰头土脸、衣衫破旧的男孩,笑问:“想活命吗?” 两个男孩头如捣蒜,目露恳求,就差磕头跪拜了。 “行啊,那就杀了他。”小胖子指了指小包子,“是他害的你们。” 小胖子话还没说完,那两个男孩就掏出手中的纸刀,扑到小包子身上,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皮rou”,不知疲倦。就像是食得腐rou的秃鹫,嘴里不时发出桀桀的笑声。 小包子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急得哭爹喊娘:“爹啊!娘啊!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不行!还没结束呢!”小胖子不耐烦地打断,催促着小包子身上的那两个男孩,“要刮一千多刀呢!你们太慢了!” “小兔崽子!胆敢偷溜出来!全部给我回家去!” 也不知是哪家的大人找来了,手里举着棒槌,骂骂咧咧地走近。 小胖子脸上血色骤然褪去,吓得扭头就跑,还不忘招呼他的那些“将士。” 一场没能演到尽兴的故事就在吵闹声跟哭泣声中落下帷幕。 “他们演的是百年前的临渊国第三任国主祁云初,那位被千刀万剐的国主。”叶文清轻叹一声,转过身依循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慢慢悠悠地踱步。 “是个可怜人。”封敛臣一边说一边伸手摘去落在叶文清鬓边的一片淡黄色的花瓣,用两根手指来回碾磨着,最后赠与春风。 祁云初这人,说是国主却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老子早早没了,留下个孤儿寡母被权倾朝野的裕王给挟持做了多年傀儡皇帝。好不容易快弱冠,马上可以亲政了,孰料敌国来犯,国内竟无将士给挡,最终被自己的子民给千刀万剐。 世人总是吝啬,对不喜的东西,即便提及一二,便也觉是莫大恩赐。 祁云初在史书上只落得寥寥几字──“临渊三世,千刀万剐。” “文清兄!”宋霁华那叫魂的声音被暖风一路相送至耳边,把叶文清那点因为祁云初而勾起的惆怅给搅了个干净。 宋霁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额间的沁出一层薄汗,也不知从哪沾了些亮晶晶的东西,抹得额头发亮,就跟涂了粉似的。 “那个甄享驷,跑了。”宋霁华喘了好半天,总算是缓过神,扶着膝盖说道。 “跑了?”叶文清与封敛臣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宋霁华,讶然道,“好好的,他跑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宋霁华茫然地挠了挠头,猜测道,“该不会是讨饭去了?” “他跟我们一路走来,你见他什么时候要饭了?”叶文清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觑了眼宋霁华。 “那……还要找他吗?”宋霁华弱弱地问,“快子时了。” “那你觉得该不该找他?”叶文清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将这个问题重新抛给宋霁华,摸了摸下巴,状似无意道,“毕竟你还要找鬼门。” “要不,我们分头行动?你把渊沉留给我。” “分头行动?” “对,你去找鬼门,我去找甄享驷。”叶文清笑着冲宋霁华眨了眨眼,指了指怀里的封敛臣,“我手上还抱着一个,估计会耽误办事。” 宋霁华还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叶文清继续添把柴:“宋兄,你想想哈,这次你要是办妥了,你就能名扬四海了!不仅是你,还有萧关宗,连带着陈宗主。再没有人能私底下骂你们萧关宗只会扎针跟做药丸了。” “好!”宋霁华被叶文清说得有些松动,扶在剑柄上的手暗暗收紧,下巴微扬,跃跃欲试。 “行!祝君凯旋!”叶文清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