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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敛臣,不需要给麻宗主一个交代吗?人家好心留你在府上过年,你就把人家的仆人逼得自尽,好心没好报啊。” …… “你们给了我师弟开口说话的机会吗?” 清冷的声音由远及近,叶文清站在廊下,晦暗的烛火打在他身上,忽明忽暗,让人看不太真切,却平白无故生了几分寒意。 “我师弟还小,你们这么多人,把他吓着了怎么办?”叶文清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一遍,最后落在封敛臣身上,朝他招了招手,“师弟,过来,别跟傻子似的站那了,瞧了怪好笑的。” 封敛臣身前还站着一群人,叶文清这话无非把大伙都带进去了,可没有一人开口,这要是开口了不就承认了么? 封敛臣抬脚走到叶文清身边,其他人也默默换了个位置站着。 第59章 我给大家送祝福 “他故意的。” 封敛臣俯身在叶文清耳边低声说道。 “我知道。”叶文清点点头,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往前挪了一步将他挡在自己身后。 按理说抢了人东西怎么着也得往人少的地方跑。这哑巴倒好,哪里人多挑哪,除去故意为之那就剩脑子傻了,不过都知道抢东西,一看就知道脑子还好使。 叶文清转身抬眸对上麻花藤疑惑的目光,道:“麻宗主,那个哑巴他抢了叶某的东西,师弟便上前去追。结果这哑巴不知怎么的,估计是刚刚吹多了风就跳下去了。” “胡说!”仆人红着眼打断,“哑巴手脚干净得很,从来不会抢人东西,他都死了你们也不放过他,太恶心了!” “不信?”叶文清挑了挑眉,伸手指着湖面,“行啊,让人把他捞起来,我的扇子还在他手上呢。” “再说了,也不只有我一人的东西被抢,方才四吉门的一位弟子也被他抢了玉佩嘛!” 叶文清目光在人群中搜罗一遍,最后定在宁戈身上:“诺,这位宁戈,宁兄弟。我能碰上哑巴,也有他的功劳呢!” 四吉门的宗主梅有乾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疑惑道:“你哪里来的玉佩?” 宁戈眸里闪烁着不安,四吉门太穷了,穷得连北风都不肯光顾。 梅有乾更是要求入门弟子所有的细软都要上交。被哑巴抢的那枚玉佩是他母亲的遗物,他不舍得上交,便偷偷藏了下来,也不敢戴着,今日过年想母亲了便拿出来看看,聊表慰藉。 “宁戈?”梅有乾再次喊了一声,有些不满他的走神,“你哪里来的玉佩?” 宁戈回过神,对上齐刷刷的目光,一时有些心悸,心跳飞快,又立马低下头,期期艾艾:“没,没有,没有玉佩,我也没见过哑巴。” “不是吧。”叶文清啧了一声,话里透露着失望,“宁戈,你这是翻脸不认人了?” 宁戈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叶文清,微微一笑,眉梢染上几分被无故泼污水的愤怒:“叶公子,宁某确实没有见过哑巴,也没有被他抢走什么玉佩,叶公子不必为了洗脱嫌疑把宁某拉下水。” “哎。”叶文清叹了口气,摸着下巴,好奇不已,“那么敢问宁公子,我若是没见过你,为何会知道你名字呢?” “允许叶公子出名就不允许宁某出名了?”宁戈已经豁出去了,打死不承认,挑衅地看着叶文清。 “有意思,当然行了。”叶文清笑了笑,换了个姿势斜靠在柱子旁。 正好一旁的家仆正拿着那种类似于网鱼的大网在水里打捞着,待捞完几次水草之后,这才把哑巴的尸体给捞上来了。 看热闹从来都不嫌事大的人纷纷涌上前。 哑巴已经死透了,惨白着一张脸,头发上还挂着水草,遍体鳞伤。尤其是一双手,被水泡得发白,血迹已经被水冲刷干净,徒留那纵横交错如的伤口让人不忍直视。 “真惨啊。”叶文清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宁戈,“这手都成这样了。” 想不到这小子下手还挺狠的。 “叶文清!”对于叶文清几次三番针对自家弟子,梅有乾很是不爽,扯开了嗓子吼,“你说他抢了你的折扇,扇子呢?” “水里啊,他手上没有那不就表明在水里嘛!”叶文清指了指泛着涟漪的水面,对着打算离去的家仆招手喊道,“兄弟们再辛苦一下,麻烦捞一捞我的折扇。” “你还打算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梅有乾抱着手臂,鄙夷地看着他,“师兄弟俩合谋杀害一位无辜家仆。” “打住打住。”叶文清打断他,“什么叫合谋?什么叫杀害?他自己跳的水也能怪我们?他抢了我东西我不能追他?他死了就算合谋杀害?当真是奇也怪哉。” “这位宗主,我跟您打个比方。假如您夫人被劫匪掳去,您会不会去追劫匪,然后把您夫人抢回来?” “废话!”梅有乾白了他一眼,“当然要抢回来,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住,还算什么男人?” “那要是劫匪最后自己磕石头上摔死了,是不是与您有关?” “凭什么?!”梅有乾吼道,“他自己死的关我屁事?” “是啊,还是这位宗主讲理。”叶文清微微颔首,递给梅有乾一个赞赏的眼神。 “你!”梅有乾吼完才意识到自己被绕进去了,一时间再无发言权,只能悻悻地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