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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敛臣摇摇头。 叶文清看了看按在自己腿上的那只手,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行了,松开吧,我放下来,这样你怪难受的。” “不会。”封敛臣忙道。 “你脸都这么红了,还说不会。”叶文清指了指他那张红得跟熟虾似的脸,笑着拍开他的手把自己腿给放了下来。 封敛臣连忙低下头借此掩饰眸中的慌乱。 “这么说来之前我们遇上的那名黑衣男子便是鬼族的术师了?”封敛臣平复了一下心绪,镇定自若地转移话题。 “嗯。”叶文清微微颔首,“也算有点本事,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师兄真觉得与我们交手的是那术师?魇术乃鬼族所创,但并非只有鬼族独擅。”封敛臣眉心微蹙,“那人修为极高,湛明尊与文先生二人联手都未能抓获,如何又偏偏被陈宗主给抓到了?陈宗主的修为。” 后面的话封敛臣没有说出口,可语气却带着三分怀疑。 “你的意思是?”叶文清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若那斟海只是被推出来当替死鬼的话,那真正的幕后之人又是谁? 陈献么?这个念头刚产生就被叶文清否定了,他要真是幕后之人就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带斟海来这里了,这不摆明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哪里会有这么蠢的人。 叶文清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有些烦躁,伸手想要挠挠头发,却被一阵温暖给包围。 叶文清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被封敛臣掌心给包裹住。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封敛臣有些不好意思松开手,笑了笑,“师兄何必如此急躁。” 叶文清盯着封敛臣看了半晌,正欲说话,便听见床边发出轻微的声响,是宣晏,他醒了。 “师尊。”叶文清走上前。 宣晏虚弱地扯了扯嘴角:“你们刚刚说的,为师都听见了。” “我跟师弟就是闲着无事随便扯的。”叶文清嘿嘿一笑,这陈宗主与师尊可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他们这般议论陈献,师尊面子往哪搁。 “是么?”宣晏似笑非笑道。 在宣晏的注视下,叶文清笑容渐渐消失,继而严肃道:“陈宗主确实有嫌疑。” 宣晏沉默半晌,轻叹一声:“予之所为,皆是我意。” 叶文清一下愣住了,看了看一旁同样面露诧异的封敛臣,又看了看宣晏,不解道:“为何?” “斟海,的确为鬼族术师这一点毋庸置疑。”宣晏淡淡道,“但将你们引下山的却并不是他,而是鬼族长老。” 提到鬼族长老,宣晏眼里充斥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杀意以及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 对于鬼族长老,叶文清可是如雷贯耳,比之那位连形都难塑的鬼王存在感强多了。生性凉薄,杀人如麻,恶贯满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他也是鬼族唯一一位没有被封入锁魂柱的鬼。其行踪难觅,更别说对付了。 “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宣晏神情凝重,“文先生素来嫉恶如仇,若他知晓真相,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会找出那鬼族长老。可如今文先生年事已高,为师希望他能余生安稳,养养猫,教教书这便足矣。” “所以师尊在重华殿内与陈宗主联合做戏给文先生看的?”叶文清道。 “本还是打算演给你看的。”宣晏无奈道,“没想到阿臣心思比你通透。” 点到名字的封敛臣上前拱手:“湛明尊过誉了。” “阿臣。”宣晏掀了掀眼皮对上封敛臣漆黑明亮的眸子,正色道,“过去种种为师也不想与你再提起,说多了无非徒增烦恼。为师只想说一句,莫要自己折磨自己,你就是你,别人强加给你的东西并不属于你,你必须昂首挺胸面对!” 封敛臣眼神飘忽不定,迷茫的尽头逐渐显现清明,脸上的表情化为坚定。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弟子明白。” 叶文清没有错过封敛臣神情的变化,若是说之前的封敛臣一直处在迷云雾之中,若隐若现,难以捉摸。那么现在的封敛臣就是拨开云雾见真容,整个人好似亮堂了许多。 若要云雾彻底消失,并不是一缕阳光便可。是以要改变封敛臣的想法,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行的。 宣晏深谙此理,却也没再逼迫他。 “锁魂柱既未完全坍塌,尚有补救之法。”宣晏再次把目光落在叶文清身上,“前阵子我查阅大量古籍。上面记载:‘南海有木,无根而长,无叶而生,存世千年,落水沉之。汇天灵,聚地阴,可诛妖邪,镇四方。万年不腐,与天同寿。’这便是落水沉木。文清,你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前往南海,去寻找落水沉木。此去需谨慎,不必与其他门派过多接触。” “南海?”叶文清拧眉,“具体哪个位置师尊可知晓?” 南海都是泛指,通指汉阳一代以南之地,根本不是具体的地名。 宣晏苦笑一声:“这就不得而知,你只需一直往南走便可。” “弟子谨遵师命。”叶文清拱手道,余光瞥见一旁呆站着的封敛臣,“师尊,这次能不能带师弟去?” “嗯?”宣晏愣了一下,“带阿臣去?” 叶文清点点头,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最好是把封敛臣带在身边培养培养感情,顺便让他去好生历练一番,自己的结果兴许会有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