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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逍让更是顿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以往彬彬有礼的笑容道:“看来莫兄和沉吟师姐很是熟络啊。” “嗯,对啊。叫我不晚就行。”莫不晚道 边泽川垂眸笑了笑,倒不知此时莫不晚是无意还是示威了。到了正殿当中,边泽川自然上座,其余众人按次序坐好后,左边首座的逍让看向边泽川道 “师兄,最近关于咱们仙门的事,您当真没听到过什么吗?” 边泽川波澜不惊道:“哦?出了什么事吗?” “咱们仙山向来是清心静修之地,可近来...”逍让支吾了一下,眼神落在边泽川眼里也有些躲闪。 边泽川知道逍让的循规蹈矩的性子,想来大约是一些让他难以启齿的事,平静道:“接着说。” “是。”逍让抿了下嘴道:“近来几位师侄辈的弟子,与几位女修不清不楚...屡屡犯戒,本应当逐出师门,可他们几人神如疯魔,恐随意下山后败我蓬莱之清誉,于是便只得先把他们关押起来了。” “何处来的女修?”边泽川略倾了下身子,冷落道 “朝瑶山前来修习的。”逍让答道 “蓬莱、朝瑶、浮玉、涿光,四大仙门向来有朝会往来习修之谊,少男少女暗生情愫也是有的,会不会太过言重了?” “师兄,我们虽是修仙之人,但却也不是那般苦修之法,男女情爱人之大伦,若不是有伤风败俗之举,我也断然不会如此严惩的。”逍让道 边泽川点了点头道:“处理妥当,不要败了两家仙门的名声。” “师兄放心,这个自然,不过关于这件事,我却是还有个疑惑...”逍让道 “你说。” “师兄不觉得奇怪么,按理说我们修仙之人中最不易出这种举止轻浮的人,并且那几个被惩处了的弟子从前也皆是平行端正之人,怎就会突然间如同着了魔一般?我怎么想都觉得恐怕没那么简单。” 边泽川发现莫不晚也陷入了思索,他看向莫不晚道:“不晚,你觉着呢?” “逍兄是否也怀疑,是妖异之兆?”莫不晚看向对面的逍让道 “是,不过我也只是揣测,还想请师兄出手一验。”逍让面向边泽川直了直身板拘礼道 “不过是我分内之事,理应如此,那现在便去吧。”边泽川起身道 边泽川他们来到了关押那几个弟子的地底密室,一阵阴冷的水气扑人,莫不晚吸了下鼻子道:“你们这儿连牢狱都这么有仙气啊,虽然都是地底,可与鬼市比起来这里简直就像瑶池一样。” “鬼市?”逍让并不知道那是何处道 莫不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道:“一个...乱七八糟的地方,你没去过?” “不瞒莫兄说,在下自来到蓬莱修习之后还未曾下过山。”逍让腼腆一笑道 “哦,那你什么时候上的山啊?”莫不晚问道 “不太清楚,大约...七八个月大的时候吧。”逍让温和道 莫不晚愣了一下强忍住没笑,道:“逍兄啊,你还真的是与众不同啊,我喜欢和你当朋友。” 逍让丝毫没觉得自己方才的话哪里有趣,却也随着莫不晚笑了笑,而后边泽川道:“待会我弹荡魂音,你们在狱门外候着即可。” “是。” 来到关押他们的地牢之后,映入眼帘的先是三个蓬头垢面、衣衫破败,四肢皆被厚重的铁链锁住的人,他们的呼吸在这幽深寂静的石洞中也仍是微乎其微,随着铁链的响动,边泽川知道他们是感到有人来了,可全身却连抬头看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边泽川略蹙了蹙眉,以他的莫不晚对妖灵的感知,或许已经能察觉到什么了。云手间,觅寒已经出现在了边泽川手上,他一抚长袍席地而坐,将觅寒置于席上而奏,几个清音一出,便已使人感觉周身如溪水涤荡。 这荡魂音虽说蓬莱的所有弟子都要修习,可却无人能有像边泽川这般的造诣,很快在这低宛空灵的琴曲之中,众人皆似放下心中戒备与惆怅一般沉溺其中。 莫不晚保留着神智,这荡魂音他是见识过的,从前在月影楼中,抚琴使猫妖无处遁形的便是泽川,莫不晚回想起那晚便知道随后会发生什么,所以不由得会绷紧着一根神经。 随着边泽川抚出的最后一个音擦弦落出,这四周恢复了片刻的寂而无声,可转瞬即逝后则是他如海啸般的琴音。 众人骤然从如梦之境中醒来,只感觉琴曲似刀斧般向那三人劈去,那三个人早就不是方才气力尽失的模样,而是突然变得青筋暴露、血口獠牙。 看着仿佛已要挣脱开来的三人,虽说边泽川仍是眉目冷落,但逍让等人还是担心其安危想要上前,莫不晚伸手拦了一下道:“你们在这儿,我过去。” 就在话音刚落的瞬间,这几只妖怪已经被迫现形,脱离了人身,其中两只妖将铁链扯断,直向边泽川挥去,另一只则是嘶吼而上,向边泽川冲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边泽川横扫出一串琴音后挥身而起,单手抱琴、侧身以立,琴气瞬间将它们扑倒,转而接上的则是莫不晚从边泽川身后持刀跃上,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制服。 边泽川收起觅寒,单手而负走了过去,瞥着地上被赤阎所指、面目青面獠牙的妖物,双目睥睨道:“怎么就被几个山怪附了身了?我仙门的弟子如今都这么不受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