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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回校门还没出,就在楼道口被苏曜堵了正着。对方大概是摸清了他的行踪与习惯,在这边守株待兔。薛延烦躁地“啧”了一声,连翘课追连载的心情都没了。 回了教室,还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在班里自习。体育课一般都是Alpha的地盘,大多数Omega都会选择一些室内活动。毕竟这个年纪的Alpha还不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往往会在运动过程中散了气味,引起sao乱。 薛延倒无所谓。但是他不爱打篮球,更讨厌Alpha身上比汗臭味更难闻的各种腥气。 见薛延刚出的门,又臭着脸从教室后门进来了,白星赶忙从一堆小O里钻出来,跑到他前座上叽叽喳喳地问:“今天终于被书店老板踢出来了?” “没去。” 薛延趴在桌上,尖细漂亮的下颌枕着笔袋,伸臂“唰”地一下拉上了旁边的窗帘,冷酷启齿:“不用管我。” 围在教室前面的Omega们纷纷侧目望他,眼里既是爱慕又是羞涩。 白星冲他翻了个白眼,小声道:“装什么逼拗什么人设,你又不是Alpha,咱们Omega再看脸也不会上的!而且就我们八中早恋楼里的官宣情侣,你见过有BO恋的吗?” 薛延耷着眼皮看了他一眼,散漫道:“有啊,我跟叶铃,马上。” “你、你闭嘴!” 白星闻言气得捏拳,抓着薛延桌上的物理书恶狠狠道:“不准祸害铃铃!你若折我姐妹翅膀,我定毁你整座天堂!” 看见白星软O无能狂怒的样子,薛延乐了,摆摆手道:“开个玩笑,她那一挂我理想型,挺好看的。” 叶铃是他们班英语课代表,长发跟瀑布一样,眼睛又大又水灵,透着一股子娴静典雅的气质。薛延觉得女孩子确实赏心悦目,倒是无关对方是不是Omega。 白星还是不信:“BO恋没结果的,死心吧老狗B。” 薛延无所谓道:“你薛哥一拳一个Alpha,是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呵呵。” 不过他当然知道BO恋有结果的概率很小,就如AA恋一般。 自从ABO性别分化以来,生理性的吸引像是不可忤逆的自然规律,让世间最简单的情爱都变得乱了套。本能逐渐超越了爱情,成为无可撼动的主导指标。 这是他父母双双出轨远走的第十三年。 绕过巷口枝蔓蜿蜒的老槐树,右手边倒数第四个台阶入口,就是薛延的家。 刚踏进门,院子里传来他大伯刻薄又愤怒的奚落:“怎么?你还想把这老宅子留给那个野种?他爸妈都跑路不管他了我们还管他干嘛?这二楼原本就是划给我的,都别想赖!” 薛老爷子有些咳嗽,声音还是中气十足:“混账玩意儿!拿着老子的一百万快滚!都分家了还来逼逼赖赖气死你爹了!” 争执声朦朦胧胧,在巷陌间的暮色里逐渐消沉。薛延抬头看了眼自己房间的小阳台,延出的栏杆上停着几只东张西望的麻雀。他忽然没了兴致,又收回脚,转身出了巷子。 傍晚的小书店还亮着白炽灯营业。几个穿着八中校服的学生穿梭在书架间,选购教辅资料。薛延闷着头钻进店里,直奔铺满漫画的柜架。 大概是放学有一会儿了,店里客人不多。书店老板是个脏辫大叔,正靠在前台玩电脑,看见薛延风风火火闯进书店,个子挺拔又长得漂亮,怪扎眼的,目光便多停留了片刻。 薛延站在漫画摊前,却是如芒在背。 老板是不知道这位同学白嫖了一个学期的漫画,可薛延心里发虚得很,站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好意思继续硬着头皮看下去,便停停走走起来,仿佛真的像是在挑选书本一样。 不一会儿,店里人都走光了,就剩薛延了。 他一时半会儿也没处去,又见老板还在时不时抬头看他,便咬咬牙,买了张明信片写。 明信片一块钱一张,便宜。 “写完可以免费邮寄,没人能寄就挂上面。” 脏辫老板扬着下颌指了下圆珠笔的位置,又环视了一圈店里挂得乌压压的明信片,随口道:“刚开始一两张我看着还挺乐呵,有种窥探高中生小心思的感觉,现在一多起来,扔都没处扔。” “干嘛扔啊,这挂着多拉风。” 薛延勾着笔,看着一片空白的卡片,也不知道写点什么。老板还在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反正都是什么青春荒唐我不负你,要不然就是清华北大等我……” 一张张明信片层层叠叠挂着,薛延抬眼看了最近的一张,应该是个女孩的笔迹,上面写着“薛延为什么这么帅”。 薛延:“……” 头一次写这种明信片,只语片言就像是大海捞针般,实在不知道该写点什么。薛延的脑子里冒出很多想法,关于没有印象的父母、关于爷爷、关于学业与未来、关于青春期的心事。 想了半天,他还是写了句: “薛延牛逼! ——薛延本人留。” 又当着老板的面直接挂到了最显眼的地方。 外面天黑了,大伯估计走了,薛延准备回家。 结果刚出小书店,迎面就碰上了在橱窗外面蹲守的苏曜。薛延好不容易升温的心情又瞬间灰败,拉着书包带子侧身,走得极其潇洒。 对方却不依不饶。下午被打得半死不活,晚上还能继续上赶着作死,凑在他身边笑道:“你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