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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啧”了一声,猛然揪着裴越川的衣领凑近了, 话语散漫道:“既然要追求刺激, 那就贯彻到底好喽。” 没想到裴越川只是顺水推舟般,又俯身在他唇角啄吻了一下。像片羽毛倏忽扫过般。 随着房间里信息素浓度的陡然升高, 薛延漂亮的乌瞳睁得有些圆了,拧着眉问:“你…你光打雷不下雨呢?” 裴越川躺在他身侧, 挨得很近, 浑身都是冒着嚣张焰火的Alpha信息素,声音却平静得与这种濒临失控的状态不符。他屈着腿, 搭在薛延腿上, 回答说:“今晚这么大月亮, 能下什么雨。” 薛延没好气儿道:“下雷阵雨,淋死我的那种,行不行?” 裴越川没忍住轻轻笑出声,又有一搭没一搭捏着他后颈的软rou,像逗弄小猫一样,“那你想不想怀孕啊?” 薛延似乎是被“怀孕”两个字给吓到了, 瞪圆了眼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男性Omega也具备受孕功能。他眼尾下压, 冷酷道:“你是不是想把我肚子搞大然后逼婚?” “婚还用逼?” Alpha清瘦有力的手臂钻进薄被里缠住了他的腰, 像是惩罚般收紧着捏了下, 逗得薛延下意识像只刺猬般弓着背往里直缩。 薛延guntang的耳尖贴在Alpha的胸膛上,满身浸润了对方的专属气味。他嘴硬道:“不愧是Z大校草,自信得一批。” 裴越川又将他揽进怀里,姿势仿佛抱着等身玩偶入睡的熊孩子, 又黏人又霸道。对方的心跳声平稳有力,胸腔微微震动,嗡嗡的,鲜活又可触。薛延听Alpha低声问:“那你除了我还有别的结婚对象吗?” 薛延一时语塞,又觉得裴越川这是在恶意偷换概念,反驳说:“搞得像你有一样。” “我只有你。” 对方说得很笃定,话语仿佛掷地有声,砸得薛延微微一愣。大概是房间里弥散的雪松气味过于浓郁,扰得他都有些意乱情迷了。 “我……” 薛延回应得磕磕绊绊,“我、我也只有你。” 听见薛延难得坦白的情话,笨拙又别扭,裴越川闷笑道:“我家延延真的太可爱了。” 薛延红着脸踹了下Alpha的小腿:“你他妈烦死了。” 躺在一起聊着聊着,裴越川耷着眼皮渐渐睡着了。薛延小声唤了他好几声,发现对方紧紧搂着他,下颌挨在他的肩膀上,睡得倒还挺香的。 平常Alpha都是哄着他入睡,今天却是有些反常。他很少能看到裴越川的睡脸,英俊的眉眼溺进盈盈如水的月色里,好看得像一幅画。 一想到这么牛逼哄哄的Alpha是属于他的,薛延竟然觉得心里撑得鼓鼓的,全是满足。 在他前十几年的人生里,不停有人以最恶毒的方式否定着他的存在。比如齐佳音的漠视、中学时各种Alpha的sao扰、特立独行后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揣测与议论。 无论在并不健全的家庭里,还是初高中的学校里,他永远像是被遗弃的一个废弃角落、像是众人避之不及的灰色地带。 而他的Alpha,一直以来都仿佛是天上的圆月。从初登场,就如漫画里拯救世界的英雄一般闪闪发光,没有人不敬仰他、崇拜他。他拥有一群仗义快乐的朋友、美满温馨的家庭,包括一个熠熠生辉的人生。 可是这样优秀又完美的裴越川,偏偏落在了他手里。 一切像是梦境,又无限接近于现实。耳边是裴越川轻轻的呼吸声,是他伸手就可以触及到的一道彩虹。 薛延也闭上眼,背脊隔着睡衣布料,紧贴着Alpha的身体,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 直到裴越川黏人的状态持续了差不多两天,薛延才从裴夫人口中得知了Alpha易感期的事情。 他没怎么见识过对方易感期的状态,有且仅有的印象还是半年多以前,在禁闭室那会儿傻愣愣地自投罗网,在厕所被Alpha堵了个正着。 当时裴越川一脚踹翻禁闭室大铁门的行为就够令他震惊的了,可后续的举动却又异常冷静,完全没有传说中易感期Alpha普遍的疯狂暴躁、阴晴不定。 就是最近的裴越川也丝毫没显现出极其负面的状态。除了黏人、占有欲更甚之外,薛延甚至还觉得对方似乎清心寡欲了不少,任他怎么勾他,裴越川硬是不为所动。 回公寓的晚上,裴夫人不在边上了,薛延才问Alpha:“你易感期到了?” 裴越川正挑挑拣拣着带回来的月饼,轻描淡写道:“快走了。” “这么快?!” 下午临走的时候,裴夫人特意拉着薛延耳语,说裴越川的易感期来了,估计他要受一阵子苦了。还叮嘱他要是不想怀孕,千万别跟对方睡一张床。 薛延纳闷地想,他跟狗A都在这边连着睡了两晚上了,什么事儿也没干,他就是想怀也怀不上啊。 裴越川对他没什么隐瞒:“估计后天就不会散味儿了,我们再带点月饼回梧市看爷爷。” “你易感期都这么正常吗?!不用关禁闭室吗?” 想到郑亦凡对裴顶A的种种评价,以及之前在禁闭室里看到的森严管理,薛延有些头皮发麻,不太相信:“你是不是假的顶级Alpha,自控力这么吊。” 不知道是不是裴越川在他面前始终冷静自持,仅有的失控与暴虐也只会放纵在他的发情期,或者床上。而记忆里寥寥无几的,关于Alpha易感期表现的数据库,也就只有高中时期,班里某个Alpha忽然失控狂砸桌椅,后来校方紧急疏散,那个Alpha跟个犯罪分子一般被押上了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