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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徐琪也迅速反应过来,白着脸颤颤巍巍地拽住薛延的衣角。 “别、别打他,薛延。” 少年漂亮又清隽的眉骨阴鸷如狼,垂着漆黑的眸看着徐琪。他单手钳制着黑皮Alpha的后颈,另一只手修长白皙,揪住对方后脑上的头发,恶狠狠地扣在雕塑上。 见过薛延打架那副狠劲的徐琪差点哭出来,泪眼朦胧地抽噎道:“是我不好…你别打人行不行…别打他……” 薛延抬了抬眼皮,如皎月的洁净面孔在昏黄的路灯下时明时暗。他掀唇反问:“他把我绿了,我能不打他?” 话音刚落,他的小臂青筋凸起,又摁着对方的脑袋拎起来往雕塑上砸。 这座海盗船雕塑是实打实的青铜,黑皮Alpha这一头闷下去,整张脸都密密麻麻针扎般的剧痛,又接连着被按头往雕塑上猛撞了七八次,疼得他龇牙咧嘴、眼冒金花。 对方的力气竟然恐怖到他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嗯嗯啊啊先对着薛延求饶。周遭围过来不少吃瓜情侣,一见这又血腥又暴力的画面,也不敢多指手画脚。 算是解气了,薛延才把黑皮往地上一扔。 黑皮被砸得满脸都是血,污痕糊得都快看不清五官了。他浑身脱力地瘫在地上,淬了一口血痰,阴沉沉地剜了薛延一眼。 薛延没管,朝着一边哭得满脸泪痕的徐琪勾了勾手:“送你的。” 打人归打人,那九十九朵玫瑰花却硬是被薛延稳稳当当夹在怀里,一片花瓣也没落,被送到徐琪跟前。 徐琪哪还有心思过情人节,泪水霎时间就决堤了,狠狠拍开了花:“薛延!你把人打成这样还说什么情人节!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 薛延没说话,低头看着滚在地上的玫瑰。 “薛延,我只是个低分化率的Omega,你这样打人真的会让我觉得你有家暴倾向,我真的很害怕。” 徐琪平日里如绸缎般漂亮的长发,此时混着泪水狼狈地贴在脸颊上,“如果你是个Alpha也就算了,可你是个Beta啊!你既不能标记我,给我充足的安全感,也不能像个正常Beta一样控制你的情绪。” 薛延抬眼看着徐琪,没有解释,又蹲下来将地上散落的玫瑰残骸一枝一枝捡起来。 像是负面情绪寻找到了一个缺口,徐琪还在说:“丁阳只是我的学长,就跟我开了个玩笑,你就把他打成这样……我真的受够了。薛延,每次看你打人我都要做好久的噩梦。” 捡完玫瑰,薛延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徐琪,转身就走。 结果还没走两步远,徐琪就跟演言情剧一般从后面冲了上来,拦腰抱住了薛延。 女生抱得很紧,薛延蹙着眉,又听身后说道:“你都不跟我解释吗?你就这么走了?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 虽然不想承认自己的眼光可能出现了偏差,但薛延还是耐心地掰开了女生蜷缩的手指,“你希望我解释什么?” 徐琪蓦然一时语塞。 “我打一个对我的Omega女友动手动脚的Alpha有错吗。” 薛延的语气淡淡的,“如果以前我打架的场景给你留下了心理阴影,那么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为我是个Beta而不是个能标记你的Alpha向你道歉。” 说完,薛延头也不回的抱着花走了。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开始分化出第二性别。由于ABO的性别观念才开始演变发展三四辈,很多赶上第一批分化的老一辈,对于这种第二性别的认识都不是非常根深蒂固。 随着第二性别的分化程度越来越普遍,医院才逐步开始建立ABO专科诊所、学校基于男女性别开始细分ABO的厕所与宿舍楼。 与男女性别类似的是,因为AO信息素的天生匹配与霸道吸引,人们也总是习以为常的认为,AO恋才是理所应当的主流。 薛延是个没什么分化迹象的Beta,但他从不认为Omega就只能与Alpha在一起才能获得安全感。 而今天,徐琪的话确实让他失望至极。 * 回寝室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的门禁了。抓住情人节的尾巴,他抱着束玫瑰在校门口低价甩卖,也只卖出去了一小半。 薛延数了数,刚好剩了52朵,思来想去还是没舍得扔。 他在寝室里存在感低,估计室友也基本都跟对象出去开房了。薛延抬头望了望二楼,他们寝室灯果然没开,阳台上一片漆黑。估计没人。 寝室楼的自助刷卡门禁紧闭。最近刚开学,学校查得严,专门打击晚归鬼混学生。 薛延这种时候也不敢顶风作案,只好屈着长腿抱着玫瑰靠在门外。 正当薛延都打算顺着寝室楼下那棵歪脖子树爬上二楼的时候,远处忽然慢条斯理走过来一个挺拔的身影。 薛延心说奇怪,这个点竟然还有不出去开房还晚归的。 深夜起了点雾,等对方逐渐走近了,薛延才看清楚是个高大英俊的Alpha。身高腿长,额发散乱又慵懒,眉目是刀削斧刻般的英俊漂亮。 对方原本垂着长睫,似乎是有些疲倦。这会儿好像是感受到薛延停留在他脸上的目光,漆黑如渊的眼眸也散散漫漫向他看过来。 薛延觉得对方有些面善,但一时半会儿又不太能想起来。不过见这人也是一副恹恹的样子,估计跟他一样,都是失恋回来的。 想到这儿,薛延好受了不少。这么帅一Alpha都不配过情人节,Omega们的眼光果然也就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