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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掩唇轻咳两声,脸上浮起笑意,直直视着景元:“我一早就在这儿等着景元了。” 他气息羸弱,却依旧强撑着精神,又从身后随侍手中拿来深蓝的包袱打开,几本书赫然出现在了景元的面前,他道: “这是我托人找到的先贤书法大家之作,据说是孤本,景元在正在练字,可以学习。还有找了几本前朝大家留下的文章,你也一并拿去。” 景元接过那青年手中的几本书,郑重其事的朝他揖礼一拜,认真道:“多谢阳信侯,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青年眼中的笑意愈发温柔,抬眸间将视线落在了钱宴植身上,似乎并不意外:“之前便听闻陛下将曾经的救命恩人带回了宫中,只是此前我一直在病中,才未曾得见,还请钱少使勿怪。” 钱宴植连忙回礼道:“阳信侯哪里的话,我不过是一介平民,得陛下恩宠,才有个少使的虚衔,比不得阳信侯啊。” 青年脸上的笑意从容,然后蹲在了景元的面前,眼中慈爱看的钱宴植仿佛觉得景元会是这个阳信侯跟皇帝生的。 青年道:“你父皇与我,都在期待着景元快快长大,咳咳咳,景元一定要好好学习,不光是文学,功夫也不能落下。” 景元再次回礼:“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父皇与侯爷失望的,那我去崇文殿读书了。” 青年点点头,起身目送着景元在内侍的陪同下,朝着崇文殿而去。 钱宴植也向阳信侯行礼后,便要朝文渊阁而去,岂料却被青年拦下,他不解的回头看着青年: “侯爷有什么事么?” 青年温柔道:“钱少使初入宫闱,许多事情恐怕也知之甚少,所以我只是想提醒钱少使一句,宫门深似海,要懂得自保才好。” 钱宴植看着那病弱青年面露的和善笑意,连忙回礼示意,最后才朝着文渊阁走去。 钱宴植:‘系统系统,刚刚那人是谁啊?’ 【阳信侯李承邺,二十四岁,世袭侯爵之位,与皇帝算是青梅竹马】 钱宴植:‘??青梅竹马还能这么用,你有没有文化,这叫发小,你怎么当上系统的,文化课过关没过关啊,你不会是走关系的吧。’ 【……】 钱宴植忍着笑,跟着导航终于抄小道来到了文渊阁。 不过,好像是因为他来早了,这修撰官与其他修书的官员都还未来,钱宴植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然后朝着文渊阁正殿走去。 【警报警报,前方有危险】 钱宴植顿下脚步,四下瞧了瞧这周围也没什么人,只是瞧了一眼面前门,顿时就明白了这里的人在玩什么把戏。 于是钱宴植也没有再近前,而是后退了两步,测量好了等下雷劈不会波及到他的距离,然后恭敬的开口道: “陛下怎么来文渊阁了,给陛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待他话音一落,这正殿内便传来蜂拥的声音,下一瞬便听见木盆落地,那群躲在正殿内的人此刻从殿中跌出不算,还不停的磕头,唤着吾皇万岁。 钱宴植冷静的看着眼前这群被水淋得狼狈不堪的书生们,不由叹息一声。 这门上藏水桶的把戏是他上初中的时候就玩剩下的,现在他们竟然想用来逗钱宴植,实在有些好笑。 “钱宴植!你竟然假传圣旨!你该当何罪!” 这原本不知躲在何处的修撰官与掌事内侍突然出现,指着钱宴植大声喝道。 第11章 钱宴植将视线从那群狼狈的修书先生身上收回,落在了修撰官身上,勾起唇角灿然一笑,若无其事道: “大人说什么话呢,你可别冤枉我啊,我怎么会假传圣旨呢!” 修撰官颐指气使,瞧了瞧身后的掌事太监,指着他道:“我们分明都看见了,是你作假,说陛下来了文渊阁,可陛下却从没到来,你不是假传圣旨是什么!” 钱宴植前后左右看了看,又听着那群修书的先生们皆愤愤不平,指着钱宴植他一言他一语的便说开了,那愤慨的模样似要将钱宴植踩进泥里才算作数。 钱宴植:‘见过影帝级别的演技嘛?’ 突然,钱宴植召唤出了系统。 【我是不是该说没见过】 钱宴植笑而不语,然而便扑坐在地,抱住修撰官的大腿,开始嚎啕大哭:“大人啊,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要冤枉我陷害我啊,我不过是承了陛下的恩情,你们就如此陷害于我,实在是没有天理的。” 修撰官突然被抱住腿,吓得他连忙后缩,岂料钱宴植的手劲儿大,抱着他愣是没有后退的了一步,就在钱宴植哭诉期间,修撰官摔了个屁墩儿,疼的他脸色都白了。 “你起来,你先松开。”修撰官扒拉着钱宴植的手,就连掌事太监也连忙出手帮忙。 就在修撰官忍无可忍的时候,钱宴植突然收声不哭了,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神情肃穆的望着眼前的人,轻蔑一笑: “你们肯定以为,我会像刚才那样抱着你的大腿求饶,是不是?” 呸!你那才不是求饶!修撰官扶着腰,神色愤恨的腹诽。 钱宴植回望着他们,不由继续道:“既然说我假传圣旨,在这里说有什么用,当然是要去陛下面前告我的状啊。” 修撰官:“你不说我也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