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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徵侧过身子,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一下子就僵硬了,白皙的脸上红晕散开,很诱人。 宁远徵的手顺着他的肩膀向下抚摸,从手臂延伸到手掌,最后跟他十指相扣。 为了方便客人休息,机舱里的灯光在此时全部调暗,床铺好之后,头等舱外面的隔板已经被拉上。 这里就是一个隐秘的小世界。 只属于两个人的私密。 一万多米的高空之上,两个人第一次同床共枕。 有种莫名的温馨和刺激。 因为有隔板,宁远徵不怕自己要做的事情被别人看到。 在这里,他可以更过分一点。 舱内灯光昏暗,唯有一点点光线从廊道间的节能灯上透进来。 宁远徵单手扣住温彦的手,慢慢的靠近他。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温彦的额头上。 温彦一下子就僵硬了。 红晕全部褪去,脸色煞白。 那些可怕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的涌来,他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黑暗中,仿佛有一双大手,带着让他十分难受的alpha气息,试图用信息素压住他,控制他,让他无法反抗…… 靠得越近,温彦身上的酸酸甜甜的樱桃气息就越发明显,宁远徵有些忘情,控制不住自己,没留意到温彦不同寻常的反应,那个吻顺着额头向下,吻得很深。 温彦闭上眼睛,努力的告诉自己现在碰他的人是宁远徵,不是记忆里那个可怕的人,却指尖却颤抖的停不下来。 他想给予回应,却发现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直到宁远徵自己觉得吻得有些过火,再吻下去可能会出现某些尴尬的场面,稍稍退开,这个吻才结束。 宁远徵也有些喘,感觉险些擦枪走火,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用低柔暗哑的声音问:“小彦,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温彦没有回答。 宁远徵皱眉,觉得不对劲儿,立刻打开头顶的阅读灯。 床上的情况让他大吃一惊。 温彦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咬着嘴唇,微微颤抖着。 “你怎么了?”宁远徵立刻紧张的问,“哪里不舒服?” 温彦微微长着嘴,想说自己没事,想说没有不舒服的,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宁远徵想解开安全带,去找空姐请医生来给他看。 温彦艰难的抓住宁远徵的手,轻声说:“我,没事。” 宁远徵皱眉,“你这样算是没事?” 温彦深呼吸了好几次,看着头顶暖色的阅读灯,慢慢从回忆与现实交织的场景里挣脱出来。 他现在不是在家,是在飞机上。 身边不是那个可怕的人,是宁远徵,是他的男朋友。 宁远徵很尊重他,从不会勉强他做什么,虽然两个人之间的契合度非常高,但宁远徵从没有用信息素强迫他做过什么。 他终于缓了过来,不再发抖。 他僵硬的从床上坐起来,低声说:“抱歉,我刚刚……PTSD又犯了。” 宁远徵苦笑了下,“小彦,你的PTSD犯了不应该你说抱歉,应该是我向你说抱歉,我没有留意你的反应,强迫了你。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很难受的地方,要不要我请空姐找个医生来看看?” 温彦沉默片刻,缓缓摇头,“我没事了。” 宁远徵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看到他脸上恢复一点血色,才放了些心。 “是不是我刚刚的动作冒犯了,如果你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温彦抿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才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现在还不太能接受和别人躺在一起。” 宁远徵也坐起来,跟温彦隔着一小段距离,尽量不给人压力,努力放柔自己的声音,“如果你愿意,可以讲一讲吗,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治疗PTSD重要的步骤就是正视自己从前的噩梦,慢慢一步步的战胜。 宁远徵最近也让人稍微查了一点温彦从前的事情,不为了别的,只是想更好的帮忙治疗PTSD。 但当年的事情涉及omega的隐私,警方封了案底,没查出什么线索。 他竟不知道,温彦会对黑暗中的亲昵有这么大的反应。 温彦环抱着自己的双膝,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其实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开着灯睡觉的,关上灯他就会做噩梦。 到现在终于好了些,但也很难接受和别人一起躺在黑暗的环境中,做亲密的行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从前,有个alpha在我睡着之后进到我的房间里面,一片黑暗之中,他,他想对我……” 他的呼吸越发急促,又有喘不过来气的情况,脸色变得煞白。 宁远徵想抱着他安慰,但又怕他此时不能接受拥抱,心急不已,只能握着他的手,低声哄着:“没事,小彦别怕,这里没有那个人……” 好一会儿,温彦才不喘,继续说:“后来,哥哥把那个人打跑了,哥哥就是那个时候受的伤。” 宁远徵脸色铁青,但还是强忍着怒意安慰温彦:“没事,别怕,都过去了。” 温彦低声呢喃:“是呀,都过去了……” 宁远徵心里面有许许多多的问题,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只能强自按捺下去,不问,低声安慰温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