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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镇压叛军对他来说不成问题,现在麻烦的是皇都那边。” “皇都怎么了?” “苏墨在信中与我提到,宫中那女人如今控制了皇帝,将红莲教立为国教,而宣布立三皇子为太子的诏书早已拟好,却至今未昭告百官。” 牧白蹙起眉:“您的意思是,红莲教和三皇子可能决裂了?可是皇帝身体撑不了多久,若他殁了……” “所以苏墨猜测,红莲教的野心比预料中更大,他们不只是想成为乌啼的国教,还想借此掌控乌啼国。” 至于三皇子,则成了他们的垫脚石和弃子。 “如今皇都局势动荡,红莲教控制朝堂后,三皇子党见大势已去,狗急跳墙。据苏墨得到的最新消息,他们已经开始密谋逼宫,打算杀死那女人和皇帝,再将立太子的诏书抢出来,名正言顺登上皇位。” 牧白“嘶”一声,想到什么:“不是说,红莲教主也在皇宫?” “南风意是这样说的。” 若当真如此,皇都势必会爆发动乱。 “届时苏墨那小子,必须带兵回皇都救驾。” 红莲教和三皇子,不好说哪边赢面更大,但谁赢了对苏墨来说都不是好事。 他人虽在边境,届时却不得不掺和进这场纷争。 牧白仰起脸,望着车顶。 边境,北骏山北,叛军营帐内。 “报——庆王殿下,敌人、敌人杀到营帐外了!”来报的探子神情痛苦,说完这句,便软倒在地。 此地叛军的统领是乌啼国边境藩王,手下养着上万精兵强将,战力不俗,此前已势如破竹攻下了三座城池。 前些天,五皇子率兵前来镇压,双方便拉开了战线,分别在北峻山两头安营扎寨。 这五皇子手下的兵士算不上厉害,路数却奇诡,很是让人头疼。 不过几天的功夫,庆王手下的将士已死伤近千人,对方的损失却微乎其微。 眼下听说对方杀到营帐外,庆王眉心一跳,立刻问:“怎么可能?对方有多少人?” “一、一个人……” 探子身子一歪,直挺挺向前倒去。 庆王这才看清他背上插着四把锋利的暗器,已刺穿脏腑,鲜血横流。 他悚然一惊,下意识抬头望向营帐外。 帐篷的帘门下,一人悠悠然踏进来,轻笑着问候:“庆王殿下。” “你、你……” 眼前人一袭黑金刺绣的袍服,通身天横贵胄的气派,除了五皇子,庆王想不到还能是什么人。 他向帐篷外喝道:“来人!来人——” 敌军首领都杀到营帐外了,外头竟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些卫兵都是干什么吃的? 庆王眉头紧锁,一手搭在腰间刀柄上,戒备地看着对方。 苏墨气定神闲走上前:“别喊了,庆王殿下,外头已经没有活人了。” 营帐周围方圆百米的卫兵,都已经被悄无声息解决,只剩这叛军之中的王。 庆王意识到情况不妙,快速拔刀斩来,被折扇轻飘飘别过。 三招过后,那扇子指在他喉间,刺出一寸锋锐的针尖。 “是死,还是活,全看你如何抉择,庆王殿下。” …… 翻过北峻山回到己方营帐,已是深夜。 军中一切从简,苏墨随意梳洗过,换了身干净衣裳,回到自己的帐篷内。 两军对峙,原是场持久战,可皇都局势动荡,他不能再将过多的时间精力浪费在这儿,只得铤而走险,只身潜入敌营。 好在计划进展顺利……苏墨垂下眼,合上了帐篷的门帘。 也不知师父那头如何了。 他走到床榻前,从腰间摘下墨玉坠,在掌心抚摩两下,擦去上头沾到的血迹,将其放在枕头旁边。 “?” 苏墨动作一顿,挑了下眉。 是哪个胆子这样大? 若非察觉被褥形状不对,他还真没发觉,床上竟藏了个人。 苏墨伸出折扇,快速掀起被角。 底下的人从被窝里探出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声抱怨:“好哥哥,你怎么才回来?” 苏墨:“……” 他坐在床边,俯下身,墨黑如玉的眼瞧住牧白。 牧白也瞧住他。 片刻后,牧白眨了眨眼,轻声问:“你怎么还不亲上来?” 第53章 偏心眼子 苏墨垂下眼睫, 轻轻笑了声,压下身去。 吻落在眉间、眼尾,流连到嘴唇, 像在雕琢珍视的艺术品, 极温柔, 也极有耐心。 片刻温存后, 他退开来,吹熄了灯火。 黑暗中, 床榻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牧白捉住摁在腰上的手,轻声提醒:“好哥哥, 我腰上有伤。” “嗯?” 苏墨单手撑着床榻, 另一手抚到了他腰间的绷带:“红莲教伤的?” “嗯。” 光线刚暗下不久,牧白的眼睛还没能适应, 因此看不清苏墨的神情, 只察觉他沉默片刻,好像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接着便松开手, 与自己额头相抵,说:“那今晚先放过你。” 牧白听出苏墨语气里的幽怨,压着声音笑起来:“我是说, 你小心点别碰着有伤的地方,就可以。” 苏墨眼底微微闪了一下,附在牧白耳边明知故问:“可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