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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以后,牧白到玉树山庄去接悬赏令时,顺便问了林百晓,才知道原来是苏墨塞银两给他们打点过,便没有将这事儿登上去。 “乌啼国的皇帝陛下身体日益衰弱,皇室内斗正是最激烈的时候。五皇子装病躲来伽蓝,就是不想搅和进去,自然得把这消息压一压,若让乌啼皇室的人晓得他不仅装病,还武功高强,岂不是完蛋?”林百晓问“怎么,踏雪少侠该不会因为比武招亲记恨上他了吧?” “那倒没有。”牧白想了想,问“玉树山庄消息灵通,不知林庄主对红莲教了解多少?” 林百晓挑起眉:“红莲教,他们可是神秘得很,常年躲在那鬼都里。不过近两年,乌啼境内出现过几具因红莲火毒身亡的尸体,应该都是红莲教的人,照这样看来,他们可能开始在乌啼国频繁活动了。” 牧白沉默片刻,开口说:“他们修炼的好像是都是邪功。” 原文中,红莲教主为了修炼邪功,将一处镇上百余户人家残忍杀害,她手下的护法也尽是些邪门歪道,练功的方式比黄眉怪之流更为阴邪狠毒。 “对。”林百晓点头道“乌啼国已经发生数起灭门惨案,虽还没查明真相,但依我看,很可能是红莲教干的。” “是这样,我过些日子要去乌啼一趟,劳烦庄主帮我查一查,有哪些悬赏令能在那儿完成,与红莲教有关的最好。” “稍等。” 不一会儿,林百晓捧出来一摞卷轴,堆在桌面上:“乌啼的悬赏都在这儿了,少侠自己挑吧。” 他端起茶喝一口,又道:“乌啼境内也有我们的人,到了那儿,少侠可去问问当地的探子,他们了解得多。” “好,多谢林庄主。” 虽然苏墨花钱打点过,他在比武招亲会上崭露头角的风声还是传到了乌啼皇室。 前往乌啼皇都路上,只要途径荒郊野岭,几乎都能遇见刺客。所幸都是些喽啰,轮不到牧白出手,夜行和锦衣便已经解决了。 苏墨则一直斜卧在马车里看书,眼皮都不抬一下。 眼见马车第四次被迫停下,外面传来砍杀声,牧白忍不住推了推他:“苏墨,你在乌啼到底有多少仇家?” 对方眨了眨眼,轻轻笑着捏起他手指尖:“别怕,不会有事的。” “谁怕了,我就问问。”牧白盘腿坐到他身边,小声问“你打算安排我住到哪个大臣府里?” “是与我交好的一个近臣,他那儿还算安全。” “叫什么名字?” 苏墨抬起眼,看了看他:“申元。” 牧白在脑海中过一遍悬赏令上的名字,查无此人,说明可能是个好官。 说起来,原文中苏墨的党羽也少有大jian大恶之人,辅佐他登位以后,倒把乌啼国治理得井井有条。牧白想了想,又问:“你和彭德寿熟吗?” 苏墨挑眉说:“他是三皇子那边的。” “这样啊。” 牧白又问了几个名字,苏墨一一回答:“严大人为六皇子做事,汤尚书是和亲王的人,至于郝大人,我和他倒确实有过点交情。” “哦?”牧白凑过来。 “他原想让父皇将家中独女赐婚给我,不过我当时恰好装病躲到青莲谷,便借此推掉了。” 牧白皱起眉头:“听说这个郝大人贪污了不少赈灾的银两。” “这我倒无甚了解。”苏墨淡淡道“掌权者更看重官员是否忠诚,至于那点蝇头小利,贪了也就贪了,只要不影响国之根本,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郝大人虽贪,但比起那些结党营私的,用起来反倒更让人放心。” 牧白瞧住他:“你怎么还替他说话,就因为人家要把女儿嫁给你?” “不,随口一说罢了。他想将独女嫁过来,便是向我抛出橄榄枝,我无心党争,自然也不会接这门亲事。” 牧白“哦”了一声。 假使真像林百晓和苏墨说的那样,他装病跑来青莲谷是为了躲开乌啼皇室的党争,那恐怕如今与红莲教勾结的另有其人。 “你问这些做什么?”苏墨略一思索,明白过来“这几位都不是好官,你是又接了悬赏令?” “嗯。” “有空我带你去他们府上坐坐。” 牧白奇怪了:“……去那干嘛?” “熟悉地形,你晚上行动能少走些歪路。” 牧白明白过来,眼前一亮:“可以吗?” “这点小忙我还帮得上。”苏墨手中书卷轻轻点在他肩上“别对我的近臣下手就行。” 没成想,苏墨一语成谶,刚抵达皇都,就接到申元出事的消息。 他不知遭哪边的人陷害,安了个莫须有罪名。好在罪名不是很大,但也被贬了官职流放边境。 苏墨和牧白到申元府上时,正赶上送行。 申元见到苏墨便迎上来,两人进屋说话,牧白则和夜行、锦衣留在院子里。 庭院中三四个仆人正在洒扫,东西已经全收拾起来,冷冷清清,只余一树梨花。梨花树下站着十余个来为申元送行的大臣,其中一人见着牧白,和旁的人交头接耳聊了两三句,便提步走过来。 “这位是……” 锦衣道:“这是秦牧白,秦姑娘,我家殿下未过门的夫人。” “失敬失敬。”那人拱手作过一揖,眼神却像黏在牧白身上,盯得他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