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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双手垂在轮椅两旁, 手掌指缝里血已干涸。 那方黑色描金棉帕子掉在了地上, 血渍侵染, 帕子更黑了几分, 帕子旁的地面上有着大片大片血迹, 如同开到极致枯萎衰败的红牡丹。 仵作查看了一番说:“世子, 是病入膏肓,心力衰竭而亡。” “知道了。” 商容与走上前去,伸手帮这个老人合上了双眼。 他刚合上, 那双眼又睁开了,直愣愣看着祖宗牌位。 他再次合了一遍。 那老人又睁开了。 商容与见合不上,说:“去禀告皇上,以三朝阁老之礼葬了。” 侍卫甲出应着:“是。” 商容与迈着步子走出祠堂, 雨已经停了,天色逐渐放亮。 “该准备葬礼的,准备葬礼,该抄家的,抄家。” 官兵们齐声:“是。” 整个尹府又重新忙碌起来。 晚上,冉清谷跟着商容与乘着马车回家去。 路过繁华东大街时,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声络绎不绝。 冉清谷掀开帘子看了眼,满街挂着花灯丝绦,各个商铺将最好看的七夕吉祥物件与寓意美好的荷包花灯摆在外面,来往的男男女女在货架上挑选着…… 商容与笑着:“外面很热闹,七夕也不过如此。” 冉清谷不解:“为何还没闭市?” 到了亥时,不是要关城门闭市吗?今夜毫无闭市的样子。 商容与狐疑看了他一眼。 冉清谷更是不解:“怎么了?” 商容与笑:“到了七夕当日,闺阁女儿一般都要跟家里的长辈吃晚饭,再跟着家里的长辈在月下乞巧,真正出来看烟花放河灯的,却是少数,就算出来,也是家里的母亲嫂嫂领着出来,亦或许家族之中姊妹结伴而行……” 他顿了顿:“因礼教家法约束着,也没谁真的敢无拘无束玩耍,更不敢放河灯寄相思,因此,大多数未出嫁的男女,都会在七夕前的礼佛日出行,也就是今日,一遍拜佛祈求姻缘,一遍过七夕放河灯寄相思,故而,今夜却比七夕当日更热闹。先帝乐得与民同乐,就下令今夜不宵禁。” 冉清谷这才明了:“原来如此。” 商容与微笑:“毓儿难道没过过七夕?连这都不知道?北城的七夕是怎样的?” 冉清谷确实没过过。 很小的时候,他不用过,只看着他娘与他嫂子、以及府里众多姨娘jiejie们过。 而在北城,白毓与桃子每天都疯闹,几乎对她们而言,每天都是过节。 至于北城的七夕怎样,他足不出户,怎会知道? 商容与看他走神的样子,忽然想到那位素未谋面平平无奇,却让他的世子妃牵肠挂肚的表哥——冉清谷。 闺阁女儿月下乞巧求姻缘,而对于眼前这人而言。 她认定了自己的姻缘是她的表哥。 那位毫无血缘关系的表哥同她一起长大,在她眼前,她还用出门求吗? 往年的七夕,世子妃定是跟她表哥花前月下,执手相对。 思及此,商容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要是按他以前的脾气,早就把白毓摁倒,欺负到她眼泪汪汪再也不想表哥为止。 但是现在,他不想这么做。 若是他这么做了,白毓心里只会更想她表哥。 他掀开车帘,说:“世子妃没过过京都的七夕吧,下来走走吧。” 冉清谷一惊,连忙说:“今天是礼佛日,母亲可是交代我们早点回去的,晚上还要去醉风阁用斋饭。” 商容与对甲出说:“先回府告诉王妃,就说我陪世子妃逛逛,今晚就不去醉风阁了,明儿一早我跟世子妃会给她请安。” 甲出立刻领命:“是。” 商容与回头对着马车里的冉清谷伸出手:“下来走走。” 冉清谷想了想,慢慢递出手去。 商容与直接握住他的手,将他拽了出来,连脚蹬都没用,把他从马车上抱了下去。 街上人流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商贩小摊上摆放着各类物品,有卖脂粉的、有卖廉价玉器首饰的、有卖面具香包的…… 一路走过去,卖河灯孔明灯的最多,式样也各有差别。 很快,他们便行到汜水河桥头。 汜水河横贯整个大溯,从京都内侧贯穿,一路绵延奔向东。 桥头人满为患,河边到处都是放河灯孔明灯的男男女女,河面上烛光点点,顺着水流,蜿蜒向下……而天上的孔明灯却是异常耀眼夺目,盖住了漫天星尘,徐徐上升,慢慢湮灭,似星尘,却转瞬即逝! 有人等来了想等的人,巧笑嫣兮。 有人还未等来想等的人,顾目盼兮。 有人等来的人却不是自己想等的,黯然伤兮! 冉清谷站在桥头,看着千人千面。 眼前这些景色,无疑是很美的。 他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没仔细看身边的人与景了。 上一次看河灯逛闹市还是在他八岁那年,他哥哥要去桥头偷偷看他那未过门尚且待字闺中的妻子放河灯,才将冉清谷带出门的。 那一日他记得很清楚。 那个爱笑明艳的女子专挑人多的地方放河灯,她想试试未婚夫婿能不能一眼就能在人海里看到她。 现在冉清谷已经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