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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雪拿了火把走进树屋,特意往楼渡身边凑了凑,发现楼渡双目无神,才恍然想起他根本看不见,有没有光亮都无所谓。 做了无用之功,有点哭笑不得,江岸雪正要转身离开,楼渡突然说:“真亮。” 江岸雪愣了下:“你不是看不见吗?” 说完还谨慎的在楼渡眼前挥挥手。 “看不见,但是很暖和。”楼渡说着,缓缓伸出手去摸索那火光。 江岸雪忙把火把移开:“小心烫到你的爪子。” “我真有点冷。”楼渡一脸无辜,人畜无害的伸出两只爪子,“把火拿过来点。” 江岸雪敏锐的察觉到不对:“情毒又犯了?” 楼渡刚想说没有,突然脑子一抽,一个灯泡在心中点亮,“咻”的一下,一个荒唐却叫他欲罢不能的念头占据了整个大脑。 他心虚的点了点头,底气不足的“喔”了一声。 两朵柔软贴了上来。 带着纯净的气息,还有刚刚吃过西瓜,那清新甜美的味道。 江岸雪问他:“行了吧?” 楼渡木愣愣的点头,一张脸涨得通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干什么!! 明目张胆的吃人豆腐,会遭报应的吧!! 良心,爸爸对不起你。你就泯灭一小下下,毕竟现在机会难得啊! 夜色深了,楼渡趴在书上沉沉睡去。 他和江岸雪在小时候分开之后,一别多年,他被父母安排到国外念书,直到大学毕业才回国。当时的他已经名声在外,出版的小说本本畅销,影视改编,游戏改编,无论销售还是收视率都无比可观。 作为京州的风云人物,他理应受到电视台的采访,负责采访他的记者正是林危。 那是第一次见面。 林危衣冠楚楚,穿着体面的职业西装,行为举止有礼数,有教养,一颦一笑都十分优雅。林危出身好,家里是书香门第,自带书卷气息,待人谦和有礼,温柔有内涵。 楼渡对他一见钟情。 随着交谈和接触,楼渡越来越喜欢他,林危符合他对配偶的一切要求和幻想,桩桩件件正撞到点子上。他迫不及待的要了电话,打算和林危长久发展下去。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楼渡的意料。 首先,林危是直的,其次,他楼渡并不是唯一,人家林危品貌端正,有很多追求者。其中,最难对付的劲敌就是江岸雪。 那一天简直让楼渡永生难忘。 林危下班要去消遣放松,给楼渡介绍了京州赫赫有名的夜总会——仙洲。 那里的档次确实高,服务也是好,酒水也精致,处处都奢华。楼渡本以为能看雪看星星,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借此机会培养一下感情。结果,酒喝到一半,林危说要介绍朋友,从闹哄哄的舞池里把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男人拽了出来。 林危特别热情的说:“这是我朋友,江岸雪。” 听到这三个字的刹那,楼渡目瞪狗呆。 那个记忆中长得比女孩子还要精致的小屁孩并没有长歪,他大概一米八二、三,五官依旧精致,甚至比以前更好看了。他面容清韵,唇边挂着温暖的浅笑,并不热情,但也不会叫人觉得生疏,一双凤眸明媚,比以前更加清澈动人,却多了以前没有的明媚,妖异,乃至叫人猜不透的淡淡忧伤和隐忍。 楼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那种感觉只是稍纵即逝,如同错觉一般。 可惜,这点狐疑和老对手相见的彷徨和感伤,全都被一种名为“情敌”的东西给掩埋了。 人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其实在爱情方面,男人也不差。 至少楼渡第一时间发现江岸雪看林危的眼神不太对,相信江岸雪也同样看出楼渡的那点花花肠子了。 俩人之间本该叙旧的气氛被打了个稀碎,没有硝烟的战争,在仙洲一角悄然展开。 变了,真的变了。 除了针锋相对,楼渡也看透了江岸雪的变化。想当年那个纯洁天真的小男孩,变得老练了,变得坏了。 他那身燕尾服勾勒出他完美的曲线,修长的腿,纤细却并不柔弱的腰。他耳朵上戴着耳钉,灯光一晃,碎钻闪闪发光,他喝酒都不带喘气的,一杯接着一杯,千杯不倒;他太善于交际应酬了,聊天期间有不少醉醺醺的客人跑来搭讪,被他礼貌的应付着,简直是情场老手。 他什么时候干了这行!! 楼渡知道江岸雪上学早,智商高,他20岁就大学毕业了。可是,他不好好找工作把握人生,居然跑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做这种出卖灵魂的工作,简直是——自甘堕落,自我放弃,一点都不洁身自爱,可恨! 其实话说回来了,死对头混得不好,活的浑浑噩噩,他作为对手应该高兴才对吧? 就算他喜欢林危又怎么样?林危难道要放着身价过亿的总裁不要,跑去选择一个给钱就能上的鸭子吗? 可是,楼渡就是气! 可能是恨铁不成钢吧,对手之间也可以惺惺相惜的,他见不得江岸雪自我毁灭。 冷风一吹,楼渡从梦中惊醒,他睁开双眼,一片黑暗。 想起往事,他不禁问自己,江岸雪对林危是日久生情,在江岸雪最难的时候,林危陪在他身边,他对林危动情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