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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脸上不见战时紧张,反倒尤有笑意,言语轻飘。 战魁听之只觉嘲讽,眼中闪过不愉,倒仰避之,又提锤上击。 锤势凶猛,可裂山石,但陆宁初竟又是足尖一点,不受锤上巨力撼动不说,反倒借此从容退走。 初战落得下风,战魁笑意更加森然:“不愧是魔尊亲嘱见则必杀之人,当真是少年英豪,不可一世!” “谬赞。”陆宁初不恼其中讽意,甚至微微拱手,才又前击。 战魁亦是抡锤迎上。 重锤攻势凶猛,一旦为其击中便是筋断骨折,若是战魁反击,哪怕离戮其颈项只咫尺之遥,陆宁初也不得不退。陆宁初身法快绝,战魁亦是难逐其身。 一时之间二人互相奈何不得,竟是战成一团,难分胜负。 有龙君遭到围攻,本欲脱身而出,以助陆宁初,但见此状,却是主意顿改,以阻住击退旁人为先。 魔修可不讲究什么公平对战,方才战魁驱赶旁人,不过是为一人独揽大功。但他若是发现自己一人奈何陆宁初不得,少不得会召集旁人围攻助力。 又是一记重锤从头顶砸下,陆宁初不作退避,反倒借重锤障得战魁视线之机,矮身自锤下前冲递剑,自下而上刺往战魁颈项。 战魁不防他如此大胆,欲继续落锤,但因颈上已触森然剑锋,有血痕划开,若继续下击之势,必然会被切断喉咙,只得立即提锤退避。 撤开距离,他抹过颈上伤口,又将满手血污抹于面上,仍是白牙森森,笑意却已不及眼底:“好小子。” 他将重锤往地上重重一砸:“速来十人助我!” 却未有人应。 战魁这才将视线从陆宁初身上转开,而后顿觉愕然懊悔。 周围魔修,竟全为他口中“杂鱼”缠住,不得受令助他。 再远处的魔修,还有别的正道修士纠缠,他身为主将,身处己方阵营,却是落得个孤身奋战的下场!? 战魁终于全然沉下面色,恨恨骂道:“妈的。” 又提重锤挡住袭来剑光。 陆宁初亦是惊讶有龙君实战竟然如此强悍,不过目前更重要的还是拿下战魁。战魁连番出击,已消耗颇多显露疲态,若不抓住此次机会,实在可惜。 他又躲一锤,正欲再借重锤掩护进袭,却忽地心头一跳觉出危机。重锤可阻战魁视线,于他亦是如此,如今时机他看不见战魁有何异常,但仍是遵从心头警兆,当即退却。 然,退却之时,却觉周围灵压突增,竟压得他身形滞涩,难得急退。 眼前重锤也再举起,露出战魁脸上狰狞得色。 “去死吧!” 重锤再落,有雷霆万钧之势,力速之感与此前截然不同。 陆宁初瞳孔微缩,这般灵压和威势,已然超出金丹之境! 如今退避不得,唯有剑锋尚可划开灵压,他只能以轻雪去抵重锤,以期用剑招化解锤上力量。 轻雪剑身本就较寻常长剑细窄,与重锤相较,自是更显脆弱易折。 “看我砸烂你的破剑!” 战魁轻蔑之言落下,重锤亦砸至轻雪剑身。 陆宁初做好身承巨力之备,却未及变招化解,就先觉剑上未有沉重之感。定睛观之,竟见轻雪丝毫不受重锤所撼,只剑锋如遇软泥,轻松切入。 他当即换守为攻,手腕一转,便将面前重锤削落半块。 战魁拿出真实实力,便有松懈之意,见得战锤被毁,顿时惊愕先至。 陆宁初已觉出对方实力不止金丹,但得此良机却不撤退,反倒还要前袭,嘴中甚至嘲道:“看来战将军的战锤更破。” 轻雪亦是嗡鸣,似在得意,也似嘲讽。 不过,突然横至腰间的手臂,却阻住了陆宁初的大胆之举,并强行携他急速后退。 另一人的气息落至耳畔:“魔道有秘法可掩真实实力,战魁已突破元婴。” 陆宁初只觉耳侧一麻,当即挣扎起来。 有龙君不防他此时还能以挣脱他为先,一时不备便被他脱出。 “不过元婴罢了!” 陆宁初抛下如此一句,再度迎上战魁。 有龙君暗自咬牙,欲将人追回,却见陆宁初与战魁走过几招,忽有什么圆形小物被重锤击飞,四下飞去。 “多谢战将军助力!”陆宁初朗声道完,便又后退。 虽然他不是杀不了元婴期,但越境杀人能做到是一回事,容不容易又是另一回事,他还没狂妄到在敌阵中不计后果地行事。再者,战魁能掩真实实力,旁人也能,谁知这敌阵中还有多少不止金丹的魔修。 先前那话不过是气恼有龙君动手动脚。 要不是他是个好人,要不是还想骗他名号,他早就把他的手剁了! 这般想着,陆宁初却是忽觉身后撞到阻碍—— 他竟是自己撞入了有龙君怀中! 有龙君低头对上陆宁初的错愕视线,十分从容自然地再次圈住了他。 漂亮的墨瞳中仿佛瞬间燃起大火,有龙君蓦地想起,在岩上城确认身份时那句甚是凶狠的—— “我杀了你!” 小骗子对旁人如此排斥,要说他心中一点愉悦满足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就连凶狠之相,他都觉得可爱。 “混账!”战魁已觉陆宁初为何道谢,那些借他之力被击飞的圆球,落至地面后竟是瞬间释出大量障目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