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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是,只是有可能而已,索炀充满期待,却不敢妄下结论。 先像朋友一样交往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好感”并不意味着“爱情”,能相爱的前提条件有很多,他们还到不了那个阶段。 慢慢来吧,如果沈徽明愿意花时间跟他慢慢来的话。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护士来查房。 索炀这才想起自己竟然都没问问沈徽明究竟是做了个什么手术。 等到护士离开,他问沈徽明:“还要住院很久吗?胃部手术的话,蛮严重的吧?” 沈徽明没有跟他说太多,确实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在用生病来讨同情。 “恢复得好的话,过几天就能回家休养了。”沈徽明说,“其实这事儿怪我自己,平时不注意,医生提醒了也不重视,都是自己作的。” 索炀看着眼前瘦了一圈的人,说不上心疼,但确实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工作忙,但也要注意身体。”索炀说,“身体搞垮了,就什么都没了。” 沈徽明看着他,眼里含着笑意,轻声说:“是,以前确实不在意,但以后要多在意了,毕竟,除了工作,我还有了必须活久点的动力。” 索炀看向他。 沈徽明笑:“好了,我不说了,说得太直白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他这话一出,就算不说接下来的话索炀也明白了。 “就算不是因为这个,”索炀看看他,低头翻着放在病床边的《爱情笔记》,“也应该好好活久点。” 沈徽明看着他翻书,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 索炀看到在那一页上,沈徽明用铅笔在某一个句子下面划了横线——我爱她什么?几乎爱她的一切。 这像是一句暗示,勾起他对沈徽明读到这句话时的幻想。 对方是不是也在自问爱他什么? 但索炀相信,他们只是互相不了解的两个人,没有人会爱对方的一切。 他合上书,笑着说:“我该走了。” 沈徽明有些舍不得,但又不得不放人离开。 索炀站起来,把书给他在旁边堆叠好。 “下午要飞伦敦。”索炀说,“十一个小时。” “辛苦了。”沈徽明坐在病床上看着他,因为知道对方要走了,下次见面却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这么一来,眼睛都舍不得眨。 “辛苦倒还好,”索炀笑,故意似的说,“到纽约还要十九个小时呢,还记得吧?” 沈徽明笑了:“当然记得。”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几秒,然后索炀准备离开。 “对了,”索炀走前,对沈徽明说,“好好休养,我们的赌约还在进行中,我在飞机上等你。如果有机会的话。” 第22章 机会肯定是有的,沈徽明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只不过,他住院这事儿严重影响了他跟索炀的进度,再一次用事实证明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身体不好,追人的效率都被迫降低。 索炀跟沈徽明在医院见过一面之后,一直到沈徽明出院都再没见过。 其实索炀是担心他的,但一方面要飞各处,另一方面又不想表现得太过关心对方,殷勤示好可不是他的风格。 不过,两人之间的联系倒是一直没有间断,而且索炀从医院离开前,沈徽明顺利加到了他的微信。 发微信可比短信方便多了。 好几次,索炀降落的时候都下意识地想跟沈徽明汇报自己的位置,不过绝大部分时候他都忍住了,唯一一次没控制住是因为又飞到了纽约,当晚他跟同班组的同事们又住在上次的那家酒店。 这回索炀很果断地拒绝了大家去酒吧的邀请,以“有些头疼”为借口,一个人留在了酒店。 晚上,纽约刚下过雨,他站在酒店的窗边,抽了根烟。 微凉的空气提神醒脑,让他毫无睡意,好久没抽过烟,一口下去,竟然差点儿被呛着。 索炀是在这个晚上突然开始承认自己有了牵挂的,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对任何人过分在意,因为从小他就被教育要更爱自己。 他父母有一套自己的教育方式,始终规范、约束着索炀的人生,哪怕已经离开父母一个人生活多年,但从小到大严格遵守的那些准则已经刻在骨子里改变不了了。 不要轻易喜欢别人,不要轻易对别人掏心掏肺地好,因为人都是自私的,除了父母,没有人会无底线地爱你更不值得你忘我地去爱。 这是他父母教给他的道理。 索炀始终觉得他爸妈说的是对的,完美、毫无保留的爱情只会出现在没美化过后的文学或艺术作品中,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们都不会是是真的。 即便真的存在,那也少之又少。 据说人的一生会遇到2920万人,而两个人相爱的概率仅有0.000049%。 索炀受到他父母观念的影响,也成为了一个“爱情悲观主义者”,觉得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这么一个能勾住他神经的人,但不经意间,这个人似乎真的出现了。 索炀一边防备,一边与之周旋,他感谢沈徽明的不冒进,沉着地叩着他的那扇门。 他随手拍了一张雨后深夜的纽约,发给了沈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