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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松没多想,毕竟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好啊,你先乖乖把饭吃了。” 楚毅去房间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林小松倒挺奇怪这人怎么不去睡觉,反而是要出门的架势。 “我吃好了,爸爸,你快送我去幼儿园。”乐乐抢先跳下椅子,两眼巴巴渴望老父亲送她上学堂。 林小松囫囵吃完剩下的几口,给孩子背上书包,拉着就往门外跑。 楚毅倏地睁了眼,捏捏鼻梁醒了醒神,走到父女俩跟前:“我送你们。” 林小松回过头:“不用了,你赶紧回屋睡觉吧。” 楚毅仿若未闻,弯身换好鞋:“不差这点时间,走吧。” 男人先是把孩子送去了幼儿园,再送林小松去工作的酒店,一夜未睡,心神有点累,林小松拄着下巴撑在车窗上,十分配合地保持沉默。 大白杨的树干刷着半截子白漆,一溜溜地从眼前荡过。 等红绿灯的间隙,楚毅侧头看了林小松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问:“那发箍谁给她买的,上面的金粉有点掉色啊,早上蹭了我一手。” 林小松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她自己吵着要的。” “小姑娘都挺爱美,就是审美太怪异了。”楚毅踩上油门准备驶离路口,左边一车忽地向右闪去,男人连忙右打方向盘避开,好在有惊无险。 林小松惊魂甫定,重重喘了口气,却听见男人低声骂了句粗话。这比刚才的惊险夺命瞬间更令他震惊,以往的诸多印象就此颠覆。 “你还会骂人啊。”林小松取笑完,直接绕开了这个话题,“昨天你们医院啥事啊?大半夜还把你叫过去。” “车祸,挺严重的,他们应付不来。” “你们当医生的,是不是挺累啊?” “平时温柔点,我心情好就不觉得累。” “你会不会哪天猝死啊?” 楚毅笑:“少咒我,我能活到一百。” 送到酒店门口,林小松道谢下车,楚毅摇下车窗喊住他:“晚上有个同事结婚,把孩子带上,一起去。” 林小松推脱道:“我晚上得上班啊。”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晚上休息嘛。”楚毅没给他继续反驳的机会,接着说:“人请的是全家,不去不好。” 同事的婚礼还算隆重,大约有六十桌,楚毅携着老婆孩子过来跟新郎新娘打过招呼,随后便有人引着他们去了男方同事那一桌。 乐乐天性怕生,又是头回参加这种热闹非凡的婚礼,整个人像只小刺猬缩在他爸爸的屁股后头。 桌上全是楚毅他们科的人,似乎正在说什么趣事,各个脸上红光满面喜笑颜开,他们一见楚毅,就忙不迭地招呼:“楚主任,你可算来了,最后一个,得罚酒啊。” 某个小护士旁边空了三个位置,楚毅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回头见林小松还傻愣愣地站在一边,头微挑:“过来坐。” 林小松牵着女儿坐过去,女儿夹在他跟楚毅之间。 还没到婚宴正点,按理说不该动筷子,同桌有一位跟乐乐年纪相仿的小男孩,调皮顽劣,他爸也纵着,桌上的几碟开胃冷菜全被他尝了个遍。 乐乐眼巴巴地瞅着,也想吃。 林小松看了出来,小声哄着说:“我们过会儿再吃。” 楚毅低头去瞧孩子,嗓音难得温润:“想吃哪个?” 乐乐指指那个小男孩面前的基围虾,怯怯地说:“想吃虾。” 楚毅直接把那盘虾转到了孩子跟前,乐乐两眼水灵灵的冒光,伸手抓了几只丢进自己盘子里。 林小松一边给孩子剥虾,一边教育着:“下次要等叔叔阿姨开动了,你才能吃,知道吗?” “这闺女几岁啦?”一位约莫四十岁的男大夫问。 林小松抬眼看着那人:“六岁。” “看着文文静静的,打小就是淑女啊,还别说,这点挺像我们楚主任。” 林小松还在给孩子剥着虾,笑着应人家:“她在家可皮了,一点都不淑女。” 后来随便掰扯几句,话题自然而然又落回新郎官的头上。 “我早就发现他俩眉来眼去了,双十一那天,被我逮了个现行,你说咱老张啊,还挺罗曼蒂克,抓住青春的尾巴,赶了回潮流。”刚才那位男大夫开言道。 楚毅旁边的小护士问:“赶什么潮流啊?” 众人起哄,笑声彻底漫开来。 楚毅也跟着低笑几声,抿了口茶水,提点那小护士:“别问了,他就一臭流氓。” 林小松瞧着那位男大夫,只觉笑容夸张且油腻,脸上都能开发出一个新油田,再瞧楚毅,笑容点到即止,脸部比例也甚好,长得像他老爹,估计他妈当年是个重度颜控。 后来,新郎新娘过来敬酒,他们自然不能放过开涮的机会,挑了几个高难度的暧昧动作,一对新人涨红了脸,含羞带燥地满足了一回大伙儿的恶趣味。 新郎特地敬了林小松一杯,“嫂子,我就是被你拉黑的那人,张不差钱儿。咱俩走一个。” 林小松勉强抿了点,真他妈难喝。 将近八点半,宴席散,桌上杯盘狼藉,乐乐趴在林小松的腿上睡着了。 楚毅站了起来,“我来抱吧。” “不用,你把她书包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