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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儿学的啊?嗯?”楚毅饶有兴趣地瞧着他。 林小松闭上眼,默默递过去一只套儿,任君宰割。 又洗了一遍澡,换了一身小熊卡通睡衣,楚毅在卫生间帮他吹头发,暖风轻拂,林小松舒服得快要睡过去了。 “楚毅。”以前是楚毅哥,现在是楚毅,一字之落,男人心知肚明。 楚毅关停吹风机,嗡嗡声音刹那止息,声音里夹带着餍足后的低靡:“嗯?” “你让你妈以后不要在孩子面前提生孩子的事儿,我女儿过完年就六岁了,她不是什么都不懂。” “我会跟她说的。” 林小松偏过脑袋看着男人:“你答应我,要把乐乐当你亲生的对待。” 浴室的浅色光晕打在他的脸上,长而密的睫毛在俊秀脸庞上投下一片深深浅浅的阴影,隐约能看清男人眼底的颓败:那孩子如果就是松松当年怀在肚子里的孩子,现下一家三口,享不尽的天伦。 楚毅薄唇微抿,静默半晌,“我尽量。” 林小松真心实意道:“她很乖的,你只要给她一点好,她就会黏着你,把你当她亲人。” 打开吹风机开关,嗡嗡声音再次充斥耳膜,不消片刻,楚毅按着他的头顶,揉了一把,“差不多干了。” “要我帮你吗?” 楚毅的目光游移在林小松的白嫩双足上,笑了:“是不是还得踮脚?”推了小东西一把,“出去,别站儿碍手碍脚。” 林小松走出卫生间,爬上了床,俯身亲了下女儿的额头,心里默念:“乖乖,爸爸最爱你了。” 不多时,楚毅出来,爬到另一侧躺下,一条胳膊拄着头撑在床上,低头看着乐乐:“今天下午做手术的那个丫头,就跟我们女儿差不多大,早上去查房的时候,她还塞给我一颗糖,我以前只觉得小孩烦……”他停顿几秒,“其实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招人疼了。” 林小松说了句“快睡吧”,尔后翻转过身,不想去细究他口中的女儿到底指的是谁。 第83章 林母在他们这里呆了一周左右,嫌城里房子闷,没人同她唠嗑,等不及地想走,打包行李时,叮嘱她儿子:“他妈说的对,你俩还年轻,再生一个不费啥事,他们家条件好,你给楚毅生个带血缘的孩子,他们家还不得对你感恩戴德,以后啥都听你的。小松,男人的心变得快,别看他现在疼你爱你,等日子长了,新鲜劲儿一过,你看他变不变心,甭说你现在还带着个拖油瓶。人家凭啥给你养孩子啊。” “他变心了,我也有地方去。”林小松磕着瓜子看电视,“跟你没关系。” 林母放慢动作,笑了笑,回了个身,“他们当医生的,一年能挣多少钱啊?我听你弟说,他好像还是个副主任啊。” “人家挣的钱又不落你口袋里,你关心个啥劲儿。” 林母吃了瘪,嗓门低下来:“我就好奇问问……” 热脸贴冷屁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后来不知怎的,旧事重提,又扯到平平的亲生父亲身上。林小松老实,嘴里兜不住话,气急败坏把什么话都说了。 林母愣了好半晌没缓过神,等她终于恢复点意识,当即就“啪——”,扇了自己一耳光。 “咔——”瓜子壳破开,林小松懵了。 林母跺了下脚,声泪俱下:“平平没死,被你爸送人了。” 那天特忙,五台手术连轴转,最后一场收官,已是深夜。楚毅请客,买了夜宵,众人围坐分食,结了婚的没节cao,黄段子飙得飞起,剩下些单身的小年轻,插科打诨也跟着接几句。 男人有点心不在焉,手机掏了两次,上面没有一通消息提醒。以往,要么他给家里打电话,告知归家晚点,要么那人发消息来问,他喜欢后者,偶尔故意为之,就等着家里那位主动联系他。以前打光棍没觉得,现在成家了,心里多少有些盼头。 他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先撤了,有同事开他玩笑,“新婚的就是不一样,被窝里还热乎。”他笑笑,抬脚走。 懒得自己开车,打车软件上叫了辆车,那司机准点到,楚毅脱了外套扔进后座,弯身坐进去。司机问他去哪儿,他闭着眼睛告诉地址,离家差不多三十分钟车程,暂且能小憩一会。干外科的,男人都当牲畜使,他这一天撇去吃饭上厕所,起码站了十二个钟头,累是真累。 到地方,司机喊醒他,楚毅半睡半醒地怔了会儿,扫码付钱,拿了外套出来。这个点,空气倒挺清新,整栋楼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他边穿外套边往单元楼里走。 没想到的是,他家这个点还挺热闹,隔着扇门,都能听到里面的鸡飞狗跳。楚毅在心里低声叹气,不是他妈,就是他媳妇的妈,两个女人一台戏,家里见天儿的唱曲舞调。 他拉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林小松的那双泪眼。 ——又哭了。 楚毅拧眉,将钥匙搁在玄关桌上,不及换鞋,他丈母娘颤颤巍巍地走到他跟前,自己先给了自己一巴掌,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对不起你们俩,那孩子没死,她没死,就、就在我们老家省城,我跟小松他爸经常去看她,孩子好好的……” 说到最后,捂着脸哽咽不止。 林小松红着核桃眼,冲上来就想打他妈,楚毅箍牢了他,紧紧按在怀里,林母哭天抢地地喊:“他当年一个人带孩子,自己都养不活,我这个做妈的心疼啊,就给孩子找了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