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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处似樽前’,喜欢欧阳修?”他下好单,把平板往旁边一放,“感觉应该挺有意思的。不过我没看过,也不知道原型有我。” 顾甜一噎,发现烛茗的神情变得玩味起来。 “赔罪就不必了,不如帮个忙一笔勾销。我想看看您这次给池导创作的剧本。”他抿了一口茶,轻声说。 顾甜从听见烛茗给蔺遥的那通电话,到加上好友,知道他对这次剧本十分感兴趣。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给烛茗转发了一份文件。 不是完整剧本,只是创作大纲。 她隐约知道,烛茗想看的并不是剧本,而是故事本身。 烛茗一目十行地扫过,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和表情。 剧本故事很简单,一个普通工薪阶层的职员,因为某种机缘巧合卷入了一场不属于自己世界的阴谋漩涡,而后被人陷害,推到了舆论焦点的位置。在被网络上无数眼睛窥探和现实没有丝毫**的双重泥潭中,这位职员历经波折试图解决事件以证实自己的清白。 而他家蔺老师将要演的就是这位惨兮兮的职员。 “细节和剧本就不能给您看了,毕竟有保密协议的。”顾甜说,“故事是不是老套了些?但悬疑、动作和气氛是池导的长处,作为冲奖作品的话还是挺有信心的。” 她言语间的保证,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投资人。 烛茗忍不住扬起嘴角,摇头说:“没有老套的故事,同样的故事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和无限的讲述方式。有人物才有故事,人物是生动的,电影意识是灵活的。” 他顿了顿,脑补了一下如果是蔺遥会怎样演绎这样一个身陷囹圄的普通人。他在自己心里实在太耀眼,整个人和“普通”两个字完全不搭边。 “能将平凡演出不平凡,拿才是影帝级别的伟大。”他笑着对顾甜说,“我们蔺老师就拜托了。” 顾甜张嘴应着,对他的态度感到一阵惊讶。 没想到传说中的对家,居然这么替对方着想。 “能剧透一下,这位先生结局是什么吗?”他问。 顾甜咬唇,对上烛茗的目光:“死了。崩溃自杀了。” 烛茗心里咯噔一声,正要接着问,就见她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他不是很在意,顺手又添了些茶水。 顾甜双手握着茶杯,垂下眼眸,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抬起头试探道:“烛老师为什么对剧本这么执着?” 烛茗没有回答她,只是抬眸看她:“你怎么没戴那对星轨耳环?” 顾甜猛地抬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眨眼,笑得漫不经心:“挂在耳环架上不是用来戴的吗?还是说你也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乱用?” “您怎么知道那是……” “采访照片里虽然只拍到一半,但那是我给她定制的。”烛茗微微眯起眼,似乎想要把顾甜看穿。 “打扰一下。” 服务员端着盘子走来,两盘凉菜放在桌中央。 紧张的氛围忽然被打散,烛茗敛了周身的低压,随便挑了一筷子放进碗里。 嗯?草,又莫得味道了……想念我的蔺老师。 烛茗枯燥无聊咀嚼着,心里默默想。 顾甜始终没有说话,直到菜上齐了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 烛茗也没有催她,把老鸭汤当白开水自顾自地喝着。 喝完,他拿起顾甜的碗,盛了碗汤,说谎不打草稿:“味道不错,先尝尝。” 汤匙落在碗壁上,叮当作响。 她搅了搅,没有喝,深呼吸看向烛茗:“我来的时候看到热搜了,如果没猜错的话,看剧本不是主要目的,烛老师……是为严零而来的吧?” 烛茗不可置否。 他放下筷子,认真地说:“没记错的话,我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火化了。你告诉我,她做尸检了吗?” * “你怀疑严零不是自杀?” 蔺遥回头看了一眼正在45度倒蹬机上练着深蹲的烛茗,脚下蹬动感单车的速度逐渐慢下来。 他停了器械,翻身下地,走到烛茗面前,抬手扶上他紧绷的大腿肌rou。 “蔺老师,你手再往里放一点,我今天就别想健身了。”烛茗目光在他手上逡巡,语气满是揶揄。 蔺遥:“……” “有点怀疑,又或者我只是……自己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烛茗抬手拿开蔺遥的爪子,继续蹲起,“都是从粉黑无数的巅峰都过来了,能理解她的心理状态。她是单亲家庭,母亲走得早,一个人走来很辛苦的,但走到这一步……” “五老师怎么说?” “她也不清楚,那个时候她在片场跟组。后事是公司帮忙处理的。” “公司的话肯定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我印象里自杀好像不是必须要尸检,除非公安机关有理由怀疑涉嫌刑事犯罪,或者亲属要求尸检。”蔺遥想了想,“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托人问问。” 烛茗做完最后一组深蹲,起身靠在器械上,蔺遥递给他一瓶水,放在他嘴边。 “你喝过的?” “喝过。”蔺遥觑着他,丝毫没有小心思被拆穿的羞恼,“不过五陵原上和严零是什么关系?你送的礼物怎么在她那儿?” 烛茗仰头喝水的动作一顿,弯眉说:“她说是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