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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们凑什么热闹啊?”奋力奔跑的毛益愁眉苦脸道。 “那可是天下闻名的美玉、现在早就没得卖了。”宋炜兴奋道,“本官一定要去见一见。” 如杜思所想,范府已无慕念愁的身影,府外由于围观群众过多,让慕念愁跑了,一时间、众人又陷入新的烦恼中,此时天上传来阵阵雷声,风又刮了起来,多日期盼的雨,终于要来了。 “该去哪里找呢?”严世之跟的紧,只见杜思稍作思索,便向一处跑去。 “欸、等等我!”严世之连忙追上去,后面稀稀疏疏跟了一些人,卢冀升歇息片刻,立即跟上去。 杜思一头扎入密林,不一会儿,他听到水流声,衡河到了,河边却无人影,杜思回想起慕念愁那日所站的位置,一咬牙向上游跑去,严世之在身后哼哧哼哧的追赶着,也不嫌累,二人又奔走片刻,终是在一块地势极高的石头上看到一道纤细高挑的背影。 慕念愁听闻脚步声,并没有像平日那般冷淡,反而转过身对着杜思,她神色平静,一双眼似是看透人世百态,无惊无喜。 “……”到了面前,杜思却说不出话了。 他该如何开口?直言道她是杀人凶手、要将她绳之以法?还是劝她放下屠刀、想开些?无论是哪种劝解,最后结果终是被压入死牢,人头落地。 世间本不公平,慕念愁蒙受如此冤屈,却不能以正当手段报仇、走上这条杀人路…并非一人所致,而距离那件事,已足足有十年,造成这起悲剧居然不仅仅只是范纪石,还有一众大户、还有临安知州。 “杜思。”慕念愁开口了,声音如珠玉相击,铿锵有力。 却是男人的声音。 杜思与严世之睁大双眼,都擦擦眼睛,眼前这个高个姑娘竟这是个男人? “你聪慧至极,果然猜到是我。”慕念愁笑了笑,“还追到这里,若不是灭门之仇、说不定我能与你交个朋友。” “你还敢胡言乱语!”严世之上前几步大声道,“当年那场大火竟然漏掉一个,你怎么这般命大?” “严狗官,我本想下一个将你处理掉,谁知半路出来一个杜思。”慕念愁阴恻恻道,他可是双手沾过血的人,严世之不禁咽咽口水,躲到杜思身后,“你该感谢他,否则现在你也是死尸一具、烂rou一堆!” “本官等着知府大人来为我主持公道,他可马上就来了!”严世之探出半个脑袋强装镇定道。 慕念愁仰天大笑,丝毫没将严世之放在眼里。 “范纪石做了许多善事,他的善行无假啊!”杜思尽力劝道。 “我知道,范狗贼想赎罪…”慕念愁昂起脸,天边雷电交加,那一张清秀面庞在其中若隐若现,恐怖至极,“可这罪他还得起吗!” 声声响雷骤降,空中飘起许些雨点,打在三人脸上,慕念愁幽幽开口,十分凄凉。 “十年前,林氏因家大业大,被许多人惦记,那晚,一场大火烧光所有,林家上下足足十八条人命葬送于此,我爹娘本能独自逃脱,却因我与胞弟被困在房内,断了逃生的机会,将我二人推出房外后、生生被房梁压死,陷入一片火海。”慕念愁脸上不知是雨是泪,突然暴喝道,“你说,这罪、他赎得起吗?” 杜思张开嘴,却不知说些什么,凉丝丝的雨飘进嘴里,如针刺般疼痛难忍。 “后来,胞弟得了重病,于一场大雪里病故。”慕念愁笑笑,“林家只剩我一人苟活于世,人间有三大仇;父母之仇,灭门之恨,我已得其中两种,若是不报、枉为人子!” “可李氏待你不假,你怎能……”杜思还未说完,便被慕念愁打断。 “我没求她必须救我!”他失声道,神情癫狂,甚是吓人,“谁叫那夫人蠢、蠢得无可救药!” 杜思摇摇头,向慕念愁道,“李氏最后写的信……是求你放过小宝。” “你果然聪明。”慕念愁阖上双,一旁严世之看着二人隔空对话,乖乖闭上嘴巴。 “我还有一事不明白。”杜思又问道,“你为何杀害李一,他是无辜的。” “他不知如何猜到杀死范狗贼的人是我,深夜将我叫到房中,想要劝我,否则明日便报官。”慕念愁不知是何表情,“我复仇未果,怎能停下呢。” 李一知晓内情,而他选择庇护范纪石,可李一并未参与此事、却因此招致杀身之祸,杜思回想起前几日于范府所遇到的种种,这时再感叹世事难料、因果皆报已毫无意义了,霖水戚絮贞、邺城秦氏……再到如今临安的范纪石、李一与李氏,有人无辜牵连,有人自作自受,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些事端到最后都会招致无辜者。 杜思心中激起千层浪,犹如衡河河水般激荡难平。 “所以你将他勒死,伪造成自缢而亡,他掰下的床檐意指‘林’,慌忙将将你的玉掷到床下,第二日我见你在门外等待,你是想找回那块玉、亦或是心怀愧疚。” 杜思抬眼望着慕念愁,一眼便看透他心中所想。 “你多想了,我只是去拿那块玉…” “还有,若我没猜错,小宝也在范府,而范纪石的玉则被你藏在他身上。” 慕念愁神色动容,未等他开口,卢冀升等人追赶上前,叶凡也出现在人群中,他来到杜思身旁,问了许多问题,杜思一一解答,他才有了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