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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大人,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小人…” “你家夫人要出事了,快领本官去李氏卧房!”严世之怒道。 管事两腿一哆嗦,急急忙奔向李氏卧房,一众人随行,此时,空中乌云密集,地上狂风大作,吹下一片落叶,许多人眼里进了沙子,背后突升起一股冷意,杜思一等人来到李氏卧房前,管事瞄了几眼严世之,匆匆朝屋里喊道。 “夫人、夫人?” 屋内十分安静,见此情景,所有人心头不禁蒙上一层阴影,杜思眉头紧锁,很是烦躁。 “不去开门,愣在这里做什么!”严世之厉声道。 管事连连答应,走上几步,却有些犹豫,最终,他克服内心恐惧,颤抖着双手推开门。 “夫人……”管事被严世之推进房,他闭着眼往里走,脑袋却似擦到什么东西、不能前进。 管事哆嗦着抬起头,此时窗外骤降一道惊雷,临安陷入一片短暂黑暗中,很快恢复光亮,而管事眼中那张吐舌露眼的面孔便如天上响雷一般令他害怕了。 “啊——” 屋内传来一声凄厉惨叫,严世之一惊,不动声色向后站了站,杜思率先跑进李氏卧房,毫无畏惧。 只见一具死相怖人的女尸吊在半空中,一束锦缎成为她与房梁唯有的联系,女尸双眼突出,舌头伸得老长,一头黑发从空中散下,随着窗外吹来的风慢慢摇 晃,地上坐着面色惊慌的管事,他扭过头,伸出手指向尸体,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夫人、夫人上吊了!!” 杜思望着李氏的尸体,胸中突感到一股莫名遗憾。 紧接着,严世之一干人走进房,见到尸体,均愣了几秒,有人将尸体放到地上,遂被杜思唤出去,管事爬起来,踉跄着朝门外走去。 此时情况紧急,已不容杜思多想,他蹲下身开始检验李氏的尸体,严世之见此站到杜思身后,用袖子捂住嘴鼻瓮声问道。 “如何,李氏还有救么?” 杜思摇摇头,李氏双眼眼球血丝凸出,舌头已变得青黑、一直垂到胸前,一条青紫勒痕交于喉结下,于白皙肌肤上十分明显,杜思不避嫌,手心抚上李氏胸襟,在感到几丝湿意后撤回手,于严世之诡异目光下,他又逐个触碰尸体身体部位,最后把李氏身体翻过去,撩开头发查看尸体后颈,只见勒痕一直延到双耳附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痕迹,杜思离得近,很快便闻到尸体下体传来的阵阵恶臭,他站起身,又看了看梁上锦缎,随即对严世之说道。 “李氏系自缢而亡,并非他杀,尸僵尚未出现,尸体死亡不超过半个时辰。”杜思抽出白布擦擦手,严世之又离他远了些,随后叶凡赶到,杜思才用酒醋洗手消毒。 杜思叹了口气,经他检验,李氏自杀身亡,这与李一死因又不相同,而这一次,他万分肯定、三起案件绝对为同一人作案,即便是团伙作案,也都是相互认识的。 这时,严世之开始勘察房内摆设,他来到床榻前,一把抬起枕头,只见那处床檐缺角赫然出现于严世之视野下。 “诶,枕头下怎么有一块木头?” 杜思连忙上前,他只看到床檐缺角,却不见那块玉,他又向门外捕快诉说原委,不一会儿,几名捕快也加入搜查队伍,严世之在一旁瞧着,深吸几口气硬是没说什么,叶凡瞅瞅这两人,识相的闭上嘴。 “大人,搜遍了整间房,没有你说的玉。”一名捕快气喘吁吁道。 “怎么会没有?”杜思十分惊讶,“一块也没有?” 捕快摇摇头,杜思变得极为焦躁,怎么也想不明白,叶凡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了?” “这里怎么能没有玉?”杜思失声道,“一块是范纪石留下的遗物,另一块是林氏的,无论如何都应有一块留在李氏这里,怎么会找不到?” 他一扫房间,只见桌上茶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茶水已干,不知是何寓意,杜思又来到桌案前,只见毛笔搁在一边,许些墨迹沾在桌面上,桌案中心刻意留出来的空白本该是置放白纸之处,此刻却空空如也。 “有人来过这里。” 杜思转过头,严世之走到桌案前,沉思片刻后唤来管事,叫他将所有下人叫过来。 那些仆役一听知州大人大驾光临,动作麻利许多,没一会便全到齐了。 “今晚,哪个人是最后一个来到夫人房里的?”管事强装镇定道。 许多人面面相觑,都摇摇头,那名哑女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杜思觉得有些奇怪,不禁一直盯着她看。 “回大人,因近日多事,奴婢们都不敢早早睡下,一直在府里cao办丧事,这个时辰无人回房,大家都可以相互作证。”一个穿着打扮较好的丫鬟说道,引来许多人附和。 “是啊。” “这几日大家都在一起。” 这时,有一道声音弱弱响起,“我看见小翠哭着从夫人院子的方向跑过来了…” “我也见到她了!” “她好像从后门跑出去了。” “如此看来,凶犯定是那小翠。”严世之忽然沉声说,杜思诧异望向他,只见严世之从容面对所有人,义愤填膺道,“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此人穷凶极恶,连害三人却仍不停手,不严惩凶犯难以平息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