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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老爷的玉…” 李氏喃喃自语,颤抖着接过玉,将它捂在心口,失魂落魄的走了。 管事向杜思道过谢后,擦擦眼泪跟上去,不一会儿,诺大的衙门便剩下最初那些人。 “天人相隔,非常人所承受之痛。”叶凡走上前,与杜思并肩而立,“李氏如此反应,也是出自真心。” 杜思重重叹出一口气,望着李氏一等人的背影说不出话。 “我并非临安人,在这里也时常挂念家中父母,若他们哪天出了事,我恐怕也是这般反应吧。”叶凡说得轻松,言语却十分沉重。 而后,他又说道,“杜兄弟,你初来此地,想必也十分想念父母,不过、你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外出也是难免的事,你可要为他们好好争口气。” 杜思望向叶凡,心中涌上许多苦涩,“我父母早亡,许久没有想过他们了。” 他突然想起院长的脸,那是他仅有的、除了知识外于现代仅存的记忆片段,杜思无父无母,他也从未品尝过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 “杜永秋死了?”叶凡十分惊讶,话刚出口,他发觉自己过于反常,连忙安慰道,“我生性愚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杜思摇摇头,并无追问,径直向外走去。 “杜思,你要去哪儿?”叶凡回过神来大声问道。 “去范府。”杜思脚步一顿,阳光打在他面上,照的叶凡看不清他的模样。 “你…”叶凡摇摆不定。 “我能帮他们的,就只有这双手、与这两条腿。”杜思伸出双手,它承载太多沉重的东西,以至于他放任不下世间的邪恶。 杜思抛下这句话,便消失在叶凡视线里。 阳光正好,叶凡却觉得它门过于刺眼,一股愧疚从脚底升起,将他整个身体重重包围,同时,一个声音在催促他,跟上杜思。 而当叶凡准备走出衙门时,严知州突然出现了。 “那些人走了么?”严世之从一旁走出来,煞有其事的冲叶凡说道,“本官看那妇人又哭又闹、过于激动,那时出现不合时宜,便在一旁看着。” “见过知州大人。”叶凡敛下神情恭敬道。 “诶,杜思呢?”严世之满脸疑惑,左右看不到他,“他去了哪里?” “回知州大人,他去找李氏了。” “这孩子,怎么尽往自己身上揽事。”严世之眉头紧锁,“依本官看,此案线索极少,凶手可能早已逃之夭夭,缉拿凶手归案,过于困难。” 叶凡在一旁静静聆听,严世之说的不无道理,尸体高度腐烂,留下的线索过少,想要凭蛛丝马迹捉住真凶,不是嘴上说说那般简单。 “本官并非懈怠此案,若能捉到凶手,本官当然是高兴的,可破不出的话…”严世之忽然抬起眼,望向垂目的叶凡,“你不会也想淌这趟浑水吧?” 叶凡沉默片刻后摇摇头,严世之眉笑颜开,犹如春日盛放的花朵,“此案如此复杂,前几日验尸,你也幸苦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严世之走了,叶凡捏紧拳,又望了一眼衙门匾额,他站了许久,终是没有跨出衙门一步。 另一头的杜思状况可不好,他刚出衙门没多久,一群苦力打扮的人通通围住他逼问案情,说的杜思头都大了。 “此案尚无进展,目前确认尸体身份,可无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杜思无奈解释道。 “我不信、人都被杀了,怎么可能不知凶手是谁?”一人大叫道。 “范老爷那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得为他讨回公道才是!” “是啊,必须要捉到凶手。” 许多人附和道,杜思十分无语,觉得自己似乎被捆绑了。 “我只能保证对此案全力以赴。”杜思老老实实说,“我不能骗你们,线索过少,嫌疑人未确定,现下情况不明、我也很焦急。” 众人一顿,杜思见他们冷静下来,便好言相劝道。 “不过,我可以承诺、本人定会好好处理此…” 没等杜思说完,众人炸开了锅,一个个神色不平,就差冲上来将他打一顿。 “你这是什么意思?找不到凶手?” “凶手该不会是某个皇亲贵族、官府在包庇他不成!” “我看那凶手就是你!别人都没发现你是怎么看出、尸体就是范老爷的?” “杀人凶手!” 众人话锋陡然一转,从最初的怀疑便为肯定,这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令杜思目瞪口呆,他愣神的那会儿功夫,这些人竟认定自己是杀人凶手了! “你们能不能讲些道理?我好心上门帮李氏指认尸体、那杀人凶手怎么就成我了?”杜思指着自己、哭笑不得道。 “他还在狡辩!” “你个杀人凶手,竟跑到临安来祸害人!” “把他赶出去!” “我、我。”杜思被他们围在中间,仰天大叫道,“我冤啊!” “你还敢贼喊捉贼,兄弟们、快将他押到官府,让知州大人来治他!” “是啊!” 杜思气急,却做不出什么,很快,他便感受到‘人多力量大’这句话的含义了,因为这群人竟真要把他带到衙门去。 俗话说得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杜思趁身旁人一个不注意,缩起身子朝反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