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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井恒声音极冷,一双狭长凤眸犹如无尽寒潭,深不见底,竟比平时更为无情。 “谢王爷!”农户劫后余生,额头布满细汗。 “你且安顿下来,随时听候差遣。”井恒微微侧眸,一举一动充满压迫。 “是。” 井恒负手而立,慢慢走到小巷尽头,在与巷外明媚阳光仅一步之际时骤然停下。 他幽深绵长的视线穿过人海,越过青山绿水,到达无人可企及的高度。 井恒复又吩咐道,“杜永秋之子由本王看管,没我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是。” 等农户抬起头时,巷内再无他身影。 此刻,立志活在当下、玩的肆意的杜思浑然不觉,一些于暗处悄悄进行的事物掩藏在隆化县欢声笑语下,并逐渐向他逼进。 今日酉时,知县大人归来,沉寂许久的衙门恢复生机,孙捕快笑的犹如青楼老鸨,甚是喜人。 杜思围在灶台附近蹭吃蹭喝,他生的清秀俊雅,没多久便与衙门后勤的厨娘聊的风生水起,每天取个馒头那都是小事儿。 “知县大人回来了,你怎不去看看他,好混个脸熟。” 厨娘是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名为翠花。 “那得多累啊,在房里睡个午觉、或是来这里转一圈都好,我还是别去讨人嫌为好。”杜思捧着一兜瓜子,嗑的正香。 “你昨日可是破了案子,不去知县那里,岂不是白费功夫?”翠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杜思颇有微词,却未说出口。 他破案并不是为了邀功,可这句话恐怕没有多少人会信吧。 “杜大人,知县大人命您前去花厅一聚。”一个下人突然来传信。 “有劳兄弟了。”下人走了,杜思却叹出一口气。 县令住宅在衙门里侧,他平时与捕快衙役住在同一院,只不过有一个单独卧房,平日里连主簿、典史的面都见不上,因他干爹的缘由,这些人也从未管过他,等同于养个闲人是一个道理。 “知县大人叫你了,快去吧。”翠花催促着杜思,硬是将他一把推出厨房。 现下已及戌时,膳馆有许多衙役正在用餐,见了杜思,他们也没问好,低下头各吃各的饭,杜思也没有做什么,直直走出膳馆。 穿过仪门照壁,一些人正在把手,杜思看了看两旁通道,他若进入左侧入口,便要经过主簿衙,进入右侧入口,便是县丞衙,而现下离他最近的是典史衙。 杜思思索一番,最终走入…一旁的侧道,他宁可多走一点路,绕到衙门后门,也不想跟主簿县丞的人打照面。 他曾进过一次主簿正厅,那里的气氛可不一般,虽主簿是个九品芝麻官,可在这小小县城便是像天一般大的存在,杜思嘴笨,进去后被许多人明着暗着百般讽刺,尤其他还不能说什么。 真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杜思走了一阵,出了一身的汗才来到花厅,这里布置得体,还有一座假山与小池,花厅的门栏窗紧紧闭合,有光透过窗纸,洒在地面上,内里传来一些觥筹交错声,十分热闹。 门外把手的衙役一见杜思,挪动几步示意他进去。 杜思整理整理仪表,深吸一口气后推开门进去。 房内比起普通人家要好上许多,有一些古董字画装饰在里,几道玉色流苏与红色木桌相得益彰,淡雅之极;一张饭桌上正坐着数几人吃酒,一股浓烈酒香扑鼻而来,呛的杜思有些想咳嗽。 杜思审视几番,他轻轻阖上门,来到饭桌前,对着上座身着浅绿官服的人行礼。 “小人见过知县大人,大人归来未能及时迎接,还望大人恕罪。” 杜思一头磕在地上,有些无奈,他总算明白那些拼了命都要往上爬的人,这种感觉可真不好。 “快快请起。”知县下座来到杜思面前将他扶起,两人一阵推脱,最终,杜思很识相的坐了下座。 隆化县知县姓祝名松山,为人和蔼,秉公执法,声誉极佳。 “见过县丞大人、主簿大人、县尉大人、典史大人。” 四个大人喊的杜思嘴都要打结了,那四人笑的开心,同杜思寒暄几句后,谈起正事。 “听闻你最近破了出了偷盗案?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县丞端起酒杯,杜思连忙为自己斟满空酒杯,说了几句客套话,挣|扎的一口喝下去。 “小小年纪便有一手破案功力,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以后可要一起为知县大人出力,来,杜兄弟。” “……” 数杯烈酒下肚,杜思有些晕乎乎的,这时,一直未开口的祝知县突然发话了。 “杜思,这么晚叫你来,是有一事相求。” “不敢当、知县大人有何吩咐,小人一定尽力完成。”杜思连忙站起来。 “实不相瞒,与此次霖水县一行有关;霖水县有一大户人家的儿子没了媳妇,本官同县丞主簿受霖水县裘知县邀请前去查案,却无从下手。”祝松山严肃道。 杜思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在祝知县的缓缓叙述下,他同五位大人秉烛夜谈到深夜。 “如此可是劳烦杜兄弟了,夜已深,快回去歇息吧。”祝松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