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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书桌的一角拿出一支木簪子,很简单的一支,上面雕刻着半开未开的荷花,虽然只是原木的颜色,却也十分精致好看。 “给你,我选了荷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顾北知一开始没想到要买簪花的,毕竟男人戴什么花? 但他去衙门领了银子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对夫夫在卖木簪,那摊主就在自家夫郎头上演示,一边介绍一边给自家夫郎换簪花,那夫郎也大大方方的让顾客看效果。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古代,古代男子簪花都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更别说小哥儿的社会属性被归结为女子,对于首饰的需求和女人应当是没什么区别的,于是就买了一支简单又好看的荷花簪。 这支发簪的用料并不好,虽然雕刻技艺不错,却也只值十文钱,还比不上一个拨浪鼓的价钱,顾北知买了放在书桌的一角,就忘掉了。 刚刚低着看关舟的时候,发现他头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条褐色的发带,突然想起来自己买了这个东西。 关舟接过发簪,有些惊讶,眼睛都睁大了,更像只小兔子了,声音有些颤抖,“给、给我的?” “对啊,给你的,喜欢吗?”顾北知看了一眼很朴素的发簪,又补充道,“要是不喜欢,就等咱们攒攒钱,给你买一只银簪,比这个会亮一些。” 关舟握紧簪子,使劲儿的摇头,“不,我很喜欢。” 顾北知觉得他的眼眶都红了,只是油灯的光线让他无法看得十分清楚,伸手在关舟的头顶摸了两下,温热又带着些许重量的感受自关舟的头顶传递到他的心里,“喜欢就好,不早了,快去睡吧。” 关舟像是被顺了毛的小动物,抱着自己的屯粮慢吞吞的挪走,等回了房间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话没说,但是看着手心里的荷花簪,关舟心想,算了,夫君现在已经很好了。 隔了两日,顾北知去了宝艺轩上工,和宝艺轩里另外两个鉴定师认识了一下,一天下来也就没什么别的事情了。 宝艺轩另外两个鉴定师,一个姓王,一个姓金,年纪都在三四十左右,留着胡须,穿戴也很讲究,在宝艺轩的后堂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区间。 顾北知因为是后来的,掌柜的只能收拾出来一件杂物间给他做鉴定室,房间比较狭小,不过顾北知不介意,反而一整天都在外面,帮着小丁一起清洁整理店里的物件。 他现在一天可以鉴定十件物品,通常都是一边鉴定一边了解其来历,而且从来不去抢王、金两人的客人,踏踏实实的倒也得杜掌柜欢心。 又过了十五日,到了五月二十,杜掌柜已经将局做好,宣扬的获鹿镇周围的镇子都知道了即将有名满京城的鉴定大师来他们宝艺轩鉴定吴庸画。 这些日子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来获鹿镇,等着看热闹。也有人拿了自家的字画,准备趁机让鉴定大师鉴定一下。 珍玉阁还以为宝艺轩的掌柜和东家都疯了,他们早就知道之前鉴别出真假的那位鉴定师来自京城,这些日子也在想法设法和对方接触,准备用这个污点换鉴定大师一个赞誉。 这样他们珍玉阁就是这获鹿镇的独一份了,谁知那鉴定师一开始还有些心动,后来就完全不搭理他们了,将珍玉阁的掌柜气坏了。 后来又听说宝艺轩重新召开吴庸画鉴定大会,还敲锣打鼓的宣传即将来鉴定的大师,珍玉阁还以为他们打算让这个鉴定师重新鉴定一番,推翻之前的结果呢。 珍玉阁的掌柜做好了准备,等到时候让宝艺轩和鉴定师都脸上无光,一石二鸟,既然想和他们珍玉阁对着干,那也就别怪他心狠! 这厢美滋滋的等着拆穿宝艺轩,而那边宝艺轩正等着他来砸场子呢,这场大戏,戏台子都搭好了,主角也得全出场才行。 选在五月二十,是顾北知的建议,因为这天他可以休息,当时他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店里只有小丁和掌柜,目前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两幅画都是真的。 顾北知不想出风头,还有个想要他堕落的黑手在暗处隐藏,他做事也得低调一些,才能慢慢的发展起来。 正好古代交通不便,多宣传几日,就能多一些人知道这事儿,到时候打脸起来更痛。 二十日当天,宝艺轩上上下下严阵以待,唯独顾北知以家中有事为由,照常休沐。杜掌柜知道他不想出风头,也没让他留在店里。 清晨,顾北知醒来现在院子里慢慢的做了一套太极,这是和他爷爷学的,只要有时间的时候就会在早晨做一遍,做完了神清气爽,浑身的经络都被舒展一般。 他做的很熟练,行云流水一般,飘逸灵动,大宝和二宝醒来的时候就坐在门槛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因为两个孩子要学认字,关舟现在都不让孩子睡懒觉了,早早的就把孩子叫起来,等着顾北知教他们认字。 大宝和二宝很乖,哪怕没睡醒,也不会哭闹,只是没精打采的坐着,等顾北知教他们认字的时候,又特别认真。 顾北知没有直接从三字经教起,而是先从一首诗教起,“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十枝花。” 这首《山村咏怀》是顾北知上小学时学的一首诗,这首诗具体表达了什么情感暂且不表,只说其中将数字一到十全部包含,顾北知觉得先学诗再学三字经更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