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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伤害了我唯一至亲的meimei,不知道死后还能不能上得了天堂,如果能,我倒是要向上苍讨个说法,只惩罚我这个混蛋哥哥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拉这么乖巧的你淌这趟浑水。 没能忍住对你动心,没能忍住让你知道这一切,没能忍住当时动了手,让你被孤立,甚至最后逼得你不得不离开,这一切的一切,哥哥都很抱歉。 你走后的第三年,我有次看到肖叶,她说她很抱歉曾经对你说过的那些话。 跟你做朋友不可怕,可怕的是当时身为你朋友的她会有那样的想法,她想跟你道歉,却没勇气站到你面前,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哥哥也是,尽管那四年我时常冲动想要去看你,去找你,却总是在最后一刻望而却步。 怕你生气,怕看到你眼里的怨念和恨意。 可是,我却忘了,你怎么可能会那样,你一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美好的那个言言。 一如初见时神采翩然的模样。 今生就这样了,我放下执念,你也放下内疚,偶尔想起我就足够了,不要难过太久,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记得答应过我的,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 人这一生中,能够找到一个与自己灵魂相契合的人真的不容易,我们言言的眼光很好,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季临渊才配得上我心中最美好的你。 言言,如果有来生,我并不想做那个可以和你两情相悦的人,我只希望还能再做你的哥哥,这一次,哥哥一定能做好,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meimei。 陪你一起画画,摘花,酿桂花蜜。 看你长大成人,恋爱,结婚生子。 希望上苍看在我这么反省的份上,会好心的偿了我此生的愿。 沈深知 绝笔 ———————————————————— 佛说: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又说:情执是苦恼的原因,放下情执,你才能得到自在。 还说:要遗忘。 沈深知·篇·完 第67章 人间应是好光景(甜) 临慕夫妇·篇 * 因为慕文若云婉和沈深知都没在南城,季临渊和慕言蹊暂时搬回慕宅住。 沈深知离开的那天晚上,慕言蹊从浴室洗漱出来上床准备睡觉时,看到她那一侧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上面只字未写。 倒是贴在旁边的便利贴上写着一句话: 沈深知留给你的信,以你的意愿择时看。 慕言蹊侧头,看刚刚从外进来的季临渊,男人身姿挺立,斜插着口袋,站在门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神色莫测,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思忖半晌,收回视线,靠在床头把拿在手里的信封拆开。 季临渊忍着想要走过去的冲动,转身进浴室洗漱,给她一个人独处的时间。 …… 从浴室出来之前,沈深知以为会看到一个泪人,就像今天从机场出来到车上之后,那个放倒座椅躺在上面,手背搭在眼睛上,小声啜泣着默默流眼泪的那个泪人。 可是没有。 慕言蹊眼眶虽红,脸上却是干干的。 只是目光盯着手里的信纸,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是听到了动静,她抬头看过来,少顷,对着他扬唇笑一下,冲他伸着双臂,像是讨抱的小女孩。 季临渊迈步过去,掀开他那一侧的被子上床,慕言蹊就自动的窝进他怀里。 他搂紧她,侧脸贴着她的额头,安静着,等着她开口。 “为什么现在就把这封信给我?”她喃着鼻音问他。 看信纸的落款,显然沈深知是希望季临渊在他去世后,才把这封信拿给她看的。 季临渊沉默,在想如何开口。 虽然他并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但自他知道沈深知得病以来,就时常在想,如果今天出现意外的是他,她该怎么办?只是假设,都让他承受不了。 留她一个人在这世界上,把她托给谁来照顾,他都不放心。 所以,他希望他是在这世界上陪她最久的那个人。 而在这短短的一生里,他希望她余下所有的经历,所有的情绪都能有他的陪伴。 可人生无常,他又如何确定今后他就能平平顺顺? 那就只能把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日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不让她留遗憾,不让他留遗憾。 可想了半天,却如何也开不得口,人在生老病死面前,是显得如此脆弱。 最后,季临渊身子往下滑了几许,压着慕言蹊后颈,把她贴在自己胸口处,挨着他的心脏,低声道: “言儿,我爱你。” 这是季临渊第一次和慕言蹊说这句话,她听着他有力却紊乱的心跳声,闭上眼,像是明白他的所思所想。 她手臂环上他的腰,紧紧的,额头贴着他胸口,声音哑哑的开口:“我刚刚查了一下渐冻人症这种病,原来每年的6.21日是‘世界渐冻人日’,我以前都不知道。” 季临渊在她鬓角亲一下,应一声,“嗯。” “我希望,”慕言蹊哽咽着停下,须臾,整理着情绪又继续,“我希望哥哥可以有个很好的医生来照料他,让他走的不要太痛苦。” “会的。”季临渊声音也哑了,摸摸她头发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