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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蕴的则比较简单一点,长年的地下生活导致于少宁的皮肤偏苍白。正好他在家养了几个月伤,没怎么出门晒过太阳,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这会儿白得反光,化妆师只需要给他稍微化一下即可。 就是穿防护服比较麻烦一点,探险队的队员们全都穿着厚厚的防护服,为了有质感,这些衣服非常沉重。 到片场穿防护服的时候,韩臻过来伸手拎了一下重达一二十斤重的衣服,问乔蕴:“重不重?” 乔蕴呵呵笑:“还行。” 韩臻问:“会不会压到肋骨?” “不会,就是有点笨重,活动不太方便。”乔蕴将衣服套上。 韩臻从后面帮他将扣带拿到前面来。 旁边的人都看着他俩旁若无人的互动,一个演员问:“乔蕴你跟韩老师挺熟啊?” “昂,韩哥是我老板。”乔蕴笑得非常得意。 周围的人听了,这才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他俩这么熟呢。 第一天他俩没有对手戏。电影拍摄要求高,一部电影通常才三四十场戏,导演会对每一个镜头亲自把关,不会像电视剧那样分组同时进行拍摄。 他俩不同框的时候,另一个人就能在一旁观摩。 拍戏本来是个苦差事,但有朋友一起吃苦,苦头都能咂摸出一些甜味来,这就是乔蕴的感受。 他现在跟韩臻就像当初在《剑问江湖》剧组里一样,两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韩臻没带助理来,小何便给他俩服务。 剧组人都知道他俩的关系,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老板嘛,自然要巴结着点。 事实上,韩臻并没有半点老板的架子,乔蕴有助理,他就没有,对乔蕴也不像老板那样颐指气使,反而很照顾,甚至还能在演技上指点一二。光这点,就足以让很多青年演员羡慕了。 甚至还有人悄摸问乔蕴,要怎样才能签他们工作室。乔蕴当然不知道,这都是老板决定的。 其实他私心里并不希望韩臻签太多的人,因为那样韩哥就不是他一个人的韩哥了。 本来剧组因为俞斌出意外进度有些慢了,好在韩臻及时救场,进度也一点一点在赶上来,这让主创人员都松了一口气。 对科幻片来说,后期制作的周期要远远长于拍摄周期,剧组没有更多的财力物力浪费在前期拍摄上,这部剧的拍摄时长是三个多月,再长就要超出预算了。 年前最后一天班,终于轮到了乔蕴和韩臻的对手戏开拍。 于少宁在采集生物样本的时候,遭到一队变异人袭击,袭击他的人正是贺卫铮的手下,他们将于少宁带到贺卫铮面前,想要脱下他的防护服,被贺卫铮制止了。 他将人拖到地下室审讯,先是一顿拳打脚踢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于少宁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蜷缩在地上。 就在他举起一个椅子想扔过来的时候,却毫无征兆地跪在了地上,张大嘴像脱水的鱼一样挣扎起来,发出痛苦的喘息,拼命捶打自己的头部。 于少宁吓了一大跳,很快意识到对方是发病了,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爬起来,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镇定剂给贺卫铮扎了一针。 贺卫铮慢慢平静下来,他并没有睡过去,而是以复杂的眼神看着于少宁,沙哑着声音问:“为什么不杀了我?” 于少宁低头看着地上的贺卫铮,眼神清澈:“我没有审判人的权力,那是法官干的事。” 贺卫铮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张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扭头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眨眨眼扭过头去,爬起来离开。 第二次见面,贺卫铮给于少宁送来吃的,一盘子变异的鸡rou。于少宁没有拒绝,默默地吃了起来。 贺卫铮斜睨他:“不怕死?吃了也会跟我们一样。” 于少宁停顿片刻,继续吃:“迟早是要吃的。” 贺卫铮问:“你们在下面吃什么?” “营养膏。” “什么做的?” “虫子。” 贺卫铮一愣,然后撇嘴:“蝼蚁一样活着!” 于少宁不置可否,他的牙齿常年没有咀嚼过纤维类食物,嚼鸡rou非常费劲,但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这比营养膏美味得多。 “你是医生?” “不是,我搞科研。” “下面还有学校?” “有。” “像从前一样?” “差不多。” 贺卫铮和于少宁同时盯着墙上一幅放大的蓝天白云绿地的照片,一群孩子正在玩信任后仰的游戏,照片褪了色,那是异变前的地球。 贺卫铮喃喃地说:“没有辐射和癌症。” 于少宁停下咀嚼的动作,眼眶里慢慢涌出泪水。 许久,贺卫铮站起来:“吃完就走吧,项景明来接你了。” 乔蕴很喜欢这段戏,对话简单,却饱含深意,越理解就越心疼贺卫铮。他觉得这部电影上映之后,贺卫铮这个角色会火。 尤其是电影最后的时候,病入膏肓的贺卫铮帮探查队脱险后,面对一大群敌人,站在楼顶望着远去的飞行器后仰倒下的决绝身影绝对要赚一大桶眼泪。 这次倒下,再也没有儿时伙伴坚实有力的双臂去接住他。 拍完他俩这场戏,剧组就休息了。第二天是年三十,除夕和初一剧组放假,初二正式开工,只有两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