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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小的一个人儿,粉糯糯的,竟然自己骑马? 顾锦沅听到这个自是无奈,晚上到了下处,待到没人的时候,倒是把萧峥好一顿说:“他小,你也小吗?别看他有上辈子的记忆,但他归根到底就是个小娃儿,什么事不懂的小娃儿,不知道天高地厚,话都说不清,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骑马?” 萧峥:“他要骑,我有什么办法?” 顾锦沅:“你是他父皇,你不能管着他吗?” 萧峥:“我管他,他就不高兴,我也没办法。” 顾锦沅:“…………” 她斜眼看着他,不由开始怀疑,这男人真是当初那个高傲冷漠的太子吗?他当年在他父皇面前说话多么率性嚣张,她可是记得,怎么如今当了爹,说话就这德性了,连自己儿子都管不住了? 还是说他们老萧家当爹的都是这个德性? 这是他们皇家的传统吗? 萧峥看她这样,自然是知道她担心,眸中含笑,安慰她道:“放心好了,我心里有底,虽说让他自己骑,但我一直从旁护着,若是有个万一,我定能接住他。” 顾锦沅满腹怀疑地看他,但是到底是信了。 曾经桀骜不驯的人,在自己父皇面前都颇为张狂的,如今当了父亲,便收敛了一身的戾气,仿佛野生的豹子变成了家养的,对自己的儿子那是各种哄着护着。 阿宝儿那里若是磕到碰到,只怕他比自己还心疼。 不过他到底是怕顾锦沅担心,之后路上,便收敛了许多,多让阿宝儿陪着顾锦沅在辇车中,阿宝儿不依,他干脆也不骑马了,就陪着她们母子两人一起在辇车中。 幸亏这帝王家的车驾足够大,即使都上了辇车,也不会太过憋闷,一家子三口在辇车上倒是舒坦得很,还可以一起说说话。 大多时候是阿宝儿说,夫妻两个听着,间或捧他几下,比如说阿宝儿说得真好,阿宝儿太聪明了,这个时候阿宝儿便会得意得眉毛飞起来,用他依然有些含糊的稚嫩小嗓子开心地说:“福皇母后都说阿宝厉害呢!” 于是夫妻两个都忍不住笑起来。 就这么一路走着,抵达萧山的时候都是十几天后了,到了萧山,去昔日老宅中祭拜,又亲自打扫祖宗祠堂,倒是颇费了一些心思。 好不容易忙完了这些,这一趟萧山之行算是功德圆满了,萧峥也就带着她们母子俩四处看看。 毕竟即使尊贵如皇后者,也不是轻易能出来这么尽情玩耍的。 可谁知道,就在这一日,出了一个意外。 事情还是染丝过来给顾锦沅说的,说是当地官员迎接皇上,怕是好生做了一些安排。 从染丝说“安排”两个字时的那语气,顾锦沅明白了。 这是天子出行,当地进献美女也算是稀松平常的事,尽管听说这位帝王后宫独宠皇后,但试试总是可以的吧? 顾锦沅笑了,倒是没在意这些,随这些人去吧。 谁知道了晚间时候,萧峥来了,身后跟着一位妙龄女子,看那女子,确实是模样精致,定是千挑万选了送过来的吧。 旁边染丝以及其它宫娥嬷嬷见了这情景,顿时皱眉了,这是什么意思? 阿宝儿虽然年幼,但是人小鬼大,险些跳起来,伸出手指头,指着那女子道:“你是什么人!” 别看人家人小脸嫩,但是沉下小脸,竖起剑眉,低声这么斥一声,眉宇间竟隐隐有一股子摄人气息,那女子愣生生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萧峥淡声解释道:“这是当地官员送过来的,说是誓死追随,不然情愿一死。” 那女子忙道:“是,民女甘愿伺候在皇上皇后和小太子身边,民女愿为皇上皇后和太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阿宝儿挑起小眉毛,老大不乐意了,想当他小娘,也得看自己几斤几两重,门都没有! 谁知道这个时候,萧峥却淡声开口道:“既是誓死追随,若是朕真得把人赶走,倒是不近人情,不如这样,就让她服侍在阿宝儿身边伺候着,阿宝儿,你说如何?” 啊? 那女子脸上一白,服侍,服侍太子? 太子还是个小团子,她已经十八了,她若是服侍太子,什么时候才是头?! 她说的服侍,不是那个服侍啊…… 阿宝儿也是意外:“服侍我?” 顾锦沅微蹙眉,正要说什么,谁知道阿宝儿却突然点头,背着手,一本正经地道:“既如此,本宫身边恰好缺一个倒夜壶的粗使宫娥,你以后就留在本宫身边,每日负责倒夜壶吧。” 倒,倒夜壶? 这种粗活,一般是最为粗糙的下等丫头干的啊! 让她去倒夜壶? 阿宝儿虎眸圆睁:“喂,倒夜壶的,还不出去,在这里作甚?” 那女子此时脚底下都发软了,险些直接栽那里,一时自有人上前,将她拖出去了。 在被拖出去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太傻了。 她还以为这是寻常官员之家吗,这是帝王家,人家一句话下去要她命都是有的,她在那里说那些赖话,别人只是不愿意料理她罢了! 待到阿宝儿也出去睡了,房中只剩下顾锦沅和萧峥。 顾锦沅也是摇头,哭笑不得:“这是何必,左不过一句话的事,你何必故意耍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