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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拍了下桌子,语气也严肃起来,“裴宜笑,你这是善妒!男子纳妾这是常事,有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 裴宜笑依旧不惧,红着眼并无转移,“将军不是。”她聘婷立在宽敞的殿中央,像是一朵盛放开来的白玉兰花,娇艳自然,红着眼眸的样子,仿佛也更是添上一抹若有若无的怜惜。 陛下不忍,别开了头。 裴宜笑道:“陛下,求求您给妾身一个恩赐,当初娘娘临盆,是妾身守护在侧,亲眼看着平安坠地;适逢天灾人祸,是妾身献上药庄解陛下燃眉之急;昔日二皇子湖州异动,是妾身上告于您!”她哽咽着,深深弯下腰来,“表哥,您不能这般对我。” 陛下大有触动,手指紧紧攥紧,一对浓眉不松。 此间,书房殿中,悄无声息,没有人说话。 这时候,裴宜笑脸色却是一白,腹中疼痛顿起,她勉强着扶住椅子,轻轻喘着气坐下,红着眼说:“陛下,您若是为难,妾身有法子解决此事。”一阵疼痛袭来,她咬紧牙,“顾家小姐定然满意,她想要的,也必是如此。” 额头上汗珠渗出。 她脸色苍白如纸。 疼痛一阵比一阵猛烈,几乎是要将她吞噬掉了,她手指紧紧抓住椅子扶手,静等着陛下开口。 陛下眼眸扫来,自然是发现了她的异样,还没等到他的结果,陛下快步下来问:“笑笑,你怎么了?” 陛下也知道她的临盆期就在这些日子,一想到这里,心里头难免焦急起来,急忙喊了太监过来,让人扶着裴宜笑去临近的宫殿,又让人去叫了太医。 裴宜笑没等到陛下的结果,哪里肯走,抓着椅子又问了一遍:“陛下,你信我!你答应我好不好?” 汗珠从额间滑下,陛下仁慈,哪里还受得了裴宜笑这般哀求,只好答应下来。 玉莲宫中,珠帘摇摆,击撞清脆。 一向无人的玉莲宫中,却是人来人往,闹作一团。 裴宜笑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腹中疼得要命,接生婆子在旁,一个劲儿的让她使劲,眼泪从眼角落下来,她总算是知道皇后那日怎么疼成那般模样了。 她抓住床单,没一会儿,皇后便来了。 皇后安抚了她些许时候,裴宜笑紧抓着她的手,却是唤着别的名字:“将军,将军呢?” “已经差人去请了。”皇后叹气,“说了让你这些日子好生修养,本宫会帮你劝着陛下的,这下倒好……” 话没说完,裴宜笑溢出难受的声音来,她就想要,很想要萧重在身旁。 宫殿之外,一人黑衣持剑而来。 目光凌厉,脸色冷峻,一身肃然气息让人不敢逼近,终于有侍卫鼓足了勇气上前规劝:“将…将军,面圣不能持剑……” 萧重冷冷扫过去,眼神吓人。 有人想要拦住萧重,怕他作出什么出格之事来,这时候,陛下身边的老太监过来,及时制止住了。 老太监在前恭恭敬敬道:“萧将军,陛下有请,请随奴婢来。” 萧重横剑在前,一脸“别惹我”的可怖表情,他冷冷问:“我妻子在何处?” 老太监也是怵萧重得很,萧将军平日里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现在一看,才知道平日里的他究竟是有多么平易近人了。 老太监忙说道:“陛下就是请您去看萧夫人的,萧夫人如今正在玉莲宫中生产,陛下请将军过去说话。” 萧重身上杀气不减。 今日裴宜笑一早就去了宫中见皇后,萧重觉得有些许奇怪,都已经快要临盆了,为何裴宜笑还要去见皇后? 他等了会儿,觉得难以安心,便找出了那日皇后差人送来的信,他这才知道,陛下有那个意思,要把顾昭昭指给他。 萧重当即就怒了,气势汹汹要到宫中来找陛下算账。 也是这个时候,宫中差人来告诉他,裴宜笑要生了,正在宫中。 萧重怒火中烧,想着他的笑笑肯定是在宫中受到了欺负,不然哪能说生就生了?当下,萧重提剑上马,一路而来,势不可挡。 现在陛下找他说话,定然也是说有关顾昭昭之事。 但是萧重此时心系裴宜笑,收起剑来就往玉莲宫而去,玉莲宫外,接生婆婆与太医站了满满一个院子,皇后的凤驾也是停在外面,屋里传来了裴宜笑痛苦的声音,萧重难以忍受,推门就要进去。 皇后身边候在外头的宫婢玺园壮着胆子阻止:“将军三思!妇人生产,将军不能入内啊!” 萧重横眉看去,一脸冷然,吓得玺园压下头,往后退了步。 屋里,裴宜笑似乎是在喊着他的名字,萧重捏紧了拳头,在门外左右不是,只好隔着门喊了一声:“笑笑!我在,我在,你莫要怕!” 屋里,方才还压抑着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将军!” 刚刚还冷峻肃然的男人,一瞬间就红了眼,挺直的背脊仿佛折了些许,他握紧了手,骨节咔咔作响。 玺园心惊,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举世无双的战神萧重红眼的那一日。 萧重在外踱步,听着裴宜笑的声音心中复杂无比,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让裴宜笑给他生什么孩子,凭白受了这么多的罪!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稳婆从屋里走出来换了一盆热水,萧重上前冷厉问道:“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