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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宴开始,裴宜笑才见到萧老夫人,萧老夫人约摸五十多岁,耳鬓几缕华发,浑身上下都透着金贵与庄重。 萧家在萧重回城之前,并不爱与显贵走动,裴宜笑听闻这位萧老夫人,平日里素爱吃斋理佛,为远在夷地的萧重祈福。 如今萧重得胜归来,手握军权,在朝中势头最盛,不知多少人想要攀上萧家,萧家也算是出了一次风头。 萧老夫人坐下,身旁是个年轻的男人,瞧着清隽,却不瘦弱,是一副书生打扮,可身上的书卷气却不多,隐隐有潇洒之意。 思琦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瞪了那男子一眼,缓缓垂头,耳廓全红。 那边,方必眯着眼笑吟吟在萧老夫人耳边说:“那边的便是庆安侯府裴二小姐,刚及笄,虽说是庶女,可性子洒脱,与将军正合适。” 方必敏锐感觉到那道目光,抬眸迎上思琦的眼神,微微笑了下,又与萧老夫人说:“只是方才我与裴二小姐谈了谈,她似乎并不喜欢将军。” 萧老夫人皱了下眉头,“整个皇城哪里有喜欢我儿的女子,婚姻大事向来父母做主,我同庆安侯府谈就是了,不管这二小姐怎么想。” 方必知道,这是萧老夫人急了,毕竟萧重并不年轻,已经二十三了,同他这般年纪的男人,孩子都已经几个了。 萧老夫人自知这话说得不厚道,叹了口气,“我也是急了,若是二小姐不喜,我们也不必强求。” 萧老夫人垂眸,一脸难过,“我对这儿媳妇也没什么要求,只要是女的,活的就行。” 方必笑了笑,“不知今日秋宴中的小姐,老夫人看中了哪个?” 萧老夫人目光一扫四周,兀自叹气:“我哪个都看中了,你能帮阿重说动这些姑娘?” 方必默默移开头,笑了笑,这怎么可能。 宴席正开,先是上了精致的糕点,淑怡从后院过来,伏在萧老夫人耳边说了两句话,刚刚还颓丧的萧老夫人,眼中立马放了光。 她偷偷赏了淑怡银两后,不动神色的扫视四周,她问饮了一杯酒的方必:“你可知道,裴大小姐是哪个?” “裴大小姐?”方必一惊,心中想,萧老夫人莫不是看上裴大小姐了?不过应当不会,裴大小姐是和离过的…… 心中想着,方必仍给萧老夫人指了指:“庆安侯府裴二小姐身边坐着的那位便是。” 萧老夫人:“真俊!” 方必:“……”他没看错的话,老夫人您还没看到裴大小姐呢。 萧老夫人总算看清了裴宜笑,此时裴宜笑正咬了一口山药糕,持着绣帕擦了擦唇,低眉顺眼同身旁的思琦微笑。 裴宜笑生得漂亮,就算在人群之中,也如同绿草中的一只艳色芙蓉,虽说现在尚未张开,身上还透着丝青涩,可她年纪再大些,必然是皇城中的一抹姝色。 萧老夫人看得心花怒放,看向方必时脸上都写满了“这是我儿媳妇儿了吧?”的神情。 方必默默饮酒,也不知萧老夫人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西山萧家别院这里秋宴正热闹,可原家母女却是已经回到了城中,原夫人似乎是被原珍珍的所作所为给气着了,一路上都板着脸没说话。 原珍珍自然知道自己母亲平日里一副端庄贤淑的做派,其实背地里精明得很,也对她这个原家女儿严苛,今日赌局被抓,肯定不可能这么容易松口。 原珍珍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来,竖起指头发誓:“母亲,今日我完全是被温家阿暖给撺掇了,才犯下这等错误,女儿下次不敢了。” 原夫人眼眸一斜:“还有下次?” “……绝对没有了。”原珍珍说,她眼珠子在眼睛里一转,决定转移话题,“母亲您不知道,裴宜笑和离后也不安分,今日赌局她竟也掺和了进来,您猜她押了谁?” 原珍珍只是随意一说,想拉开原夫人的注意力,没曾想,原夫人听了后竟陷入了沉默。 许久,原夫人才问:“谁?” “战神萧重萧将军!”原珍珍道,“母亲,您说裴宜笑不会是喜欢萧将军吧?哎哟,那她这审美变得不是一点半点……” 原珍珍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原夫人又严肃起来:“珍珍,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嘴上竟说出这等话来。” “定然是平日里对你太过忽视,你今日将诗经默十遍过来。”原夫人不容置喙地说道。 原夫人没有理会原珍珍苦巴巴的神情,而是去想了别的事情。 侯夫人托她给裴宜笑再寻一门亲事,她正苦恼着该配谁,如今裴宜笑的名声并不是太好,又和离过一次,想要高嫁的可能性不大。 若是嫁了个农户,又堕了侯府的面子,依旧不妥。 她正苦恼着,没想到忽然柳暗花明了,这萧重不是正好的一个人选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一个无人敢娶,一个无人敢嫁,两个人凑一对儿正合适! 再说了,庆安侯府若是攀上萧重,可是高嫁了,应当不会不愿意。只要与萧家那边谈妥了说不定就能成。 原夫人暗喜,若是这桩婚事能成,可算是拉上了庆安侯府和将军府的人情,别提多赚了。 刚回到家的原夫人没一点停歇,又赶着回西山的萧家别院找萧老夫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