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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听先生的。”七皇子不曾反驳,赞同祁谌的想法。 外面的赵展正在安排事物,一切都井井有条。 过了一会儿,收拾换洗衣物的丫鬟轻手轻脚的进来,随后拿了湿透的衣物便走。 “等等,将里面的荷包交于我。”祁谌唤住走到门槛的丫鬟,像她伸出修长的手。 “大人,衣物里不曾有别的东西,奴婢已经检查过了。”丫鬟不解。 她刚才已经翻看过服饰里是否有贵重物品,但只有一枚琥珀色通透的玉佩与一根细簪,并没有发现有荷包这种东西。 祁谌听后脸色难看,拿过丫鬟搭在手臂上的衣服便仔细翻看一下,发现确实是没有的。 丫鬟不可能有这个胆子欺骗他,那就只能是他自己不小心给丢了。 想到这里,祁谌陡然想起路上抱住小女孩时有什么东西贴着胸口而下的触感,现在想来,那极有可能是他随身携带的荷包。 祁谌眉头紧拧,像是加了把解不开的锁,眼神也逐渐趋于黑沉,心情像是打翻了的油瓶,糟糕且烦躁。 “殿下,我有东西落了,需要外出寻找,若是我不能赶回,殿下明日按计划行事便可,不必再管祁某!” 祁谌说完便冒雨冲了出去,连斗笠都顾不上戴。 七皇子和丫鬟留在屋里有片刻些错愕,随后七皇子大惊,紧跟其后,就要拦人。 屋外的赵展不了解情况,看见祁谌急匆匆的离开并未阻拦,随后又看见七皇子也要离开,才恍然发觉似乎出了什么事。 赵展急忙拦住七皇子,问道:“殿下,发生了何事?祁大人为何离去?” “快拦住先生,他要去找什么东西,现在雨势倾倒,堤坝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不能让他离开!”七皇子紧握赵展的手,都握出了些青紫,可见用力之大,心之急切。 “什么!”赵展闻言也是大惊,“快来人,去将祁大人找回来,事后必有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十几个士兵身穿甲衣,一脚迈入黑暗,寻找那抹白色的身影。 …… 雨越来越大,黑夜越来越冷。 祁谌原路寻找着东西,但黑沉的夜无疑给他的工作增加了难度。 他跑到抱住女孩的那个地方,用手掌在地上一寸寸的摸索,感受着手底下的每一处凸起,只为了能够摸到那巴掌大的柔软。 细沙,砾块,混着水的泥土,这些东西一一从祁谌的手掌下流过,却唯独没有他所期待的那件东西。 身上的衣物又湿透了,贴在后背黏腻的很;头发从额际滑下,直触地面;手掌也因摩擦地面而散发出了丝丝的血腥味。 但,祁谌对这些全都视而不见。 终于,不知摸索到了哪里,祁谌用手掌一抓,手下的触感是一如既往的柔软,面料上的纹路也让他熟悉无比,即使看不见他也依然清楚的知道,那是锦鲤的样子。 毕竟,自他拿到它后,他便日日夜夜地抚摸着,只为能多想念一瞬将它绣出来女主人。 远处灯火通明,喊叫声纷至沓来,是来寻找祁谌的士兵们到了。 就在祁谌想要回应的瞬间,倾泻的洪水却先他一步咆哮了出来。 急流的洪水,残枝的树木,沉重的石块,纷纷向着祁谌而来,瞬间便将他席卷。 有硬物撞击他的腰部,湿濡的感觉传至脑海,灵敏的嗅觉告诉它的主人,那是鲜血的味道。 祁谌神智陷入模糊,眼神涣散,恍然间他似乎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对他笑得无比的甜,如同春日飞莺,夏日流莹,连带着他的疼痛都缓解了些。 京城。 顾绾坐于床榻,手拿一本游记,突然间,她感到一阵心慌,心脏“怦怦”的乱跳,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 顾绾放下游记,凝视着窗外的雨,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春华!姑爷说过他什么时候回来么?”没来由的,顾绾骤然就记起了已经走了大半个月的祁谌。 “并未说过,不过赈灾一事向来是少则一月,多则三月。” 春华看着自家小姐,以为她是想姑爷了,为了转移顾绾的注意力,她便拿了箩筐过来,道:“小姐不如再绣只荷包玩玩?” 说到荷包,顾绾就想起被祁谌拿走的那个锦鲤。 想到祁谌每天带着那么个玩意,顾绾就是一阵尴尬,心也不慌了。 “小姐秀个乌龟吧,咋们府里池塘的小乌龟多可爱啊。”春华至今没敢告诉顾绾祁谌让她再绣一个的事,只能这样委婉的说道。 “乌龟?你喜欢?” 春华:“……不,是姑爷喜欢。” “管他做什么,我才不绣。”顾绾嗔怪了一句,像是真的不在意。 半晌,顾绾看着背对着她打理事物春华,又看了看被搁置在床沿的箩筐,细嫩的小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摸了过去。 箩筐里针线、布料俱全,顾绾挑挑捡捡了半天,最终拿了块绿色的上好料子。 让你拿我的锦鲤,绣个绿色的王八让你戴在身上,肯定绝配。 想到这个画面,顾绾在心里暗暗偷笑,脸上也露出了蜜汁微笑。 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祁谌戴着它的场景了。 春华将手头的事处理好,回过头准备提醒她家小姐睡觉,谁知,一眼就看到顾绾在那面漏微笑的绣荷包,看那形状,是乌龟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