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留在学校的脏东西
面对常慧的自责,我张了张嘴,只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人都有想不开的时候,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我的安慰对常慧来说,似乎没什么作用,她嘴角勉强一勾,就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发呆。 由于孙丽萍的事情太突然,她原本负责的班级缺了一名语文老师,教导主任在考虑过后,决定让我先顶上。 孙丽萍负责的学年段正好是三年级,在她出事之前,孙丽萍在学生中一向受到好评,甚至亲切地称呼她为孙mama。 现在孙mama突然出了事,学校虽然尽力隐瞒,还是让一些学生听到风声,一堂课上的也格外安静。 “李老师。” 下课铃刚一响,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忽然有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学生,怯生生地看向我。 “孙mama以后是不是不会来教我们了?她去了哪里呀?” 面对学生的追问,我也只能搪塞两句,“跟老师去别的地方教书了,不过以后她说不定会回来看你。” 我原本是出于善意撒了个谎,谁知道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反驳。 “你撒谎!孙mama一定是不在了!你们大人都是骗子!” 这声音又急又快,我朝远处看去,就见到坐在角落的一个小男生,如今倔强底看着我,伸手抹了把眼睛,就掉头朝后门跑去。 “同学等一下!”我心里一慌,就担心学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个状态下我也怕他会出事,就连忙追了过去。 这学生虽说年纪小,不过跑得却不慢,又赶在下课点,我眼看着他朝楼梯跑去,刚要叫住他,就见楼梯处忽然扭曲了一秒,等我眼前一花,楼梯恢复正常时,就听到楼下传来的一声痛呼。 “同学!” 我看清眼前的一切,心中一紧,连忙下了楼梯,先前逃跑的小男孩此时摔在楼梯最底层,痛的不停哭喊。 “你还好吗?” 我连忙将小男生抱在怀里,这一看,却发现他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黑气,现在正渐渐消散。 这个发现也让我忍不住抓了抓拳头,果然,和我猜的没错,刚才楼梯突然产生变化,绝对不是意外。 孙丽萍死后,附在她身上的脏东西没有离开,又留在学校,在暗处窥探,寻找着下一个寄身的对象! 我万万没有想到,它会选择对一个孩子下手! 一股强大的悲哀和愤怒在我心头围绕,久久不散,其他老师赶到时,我也一直冷着脸不说话。 由于有监控在,能证明这孩子是自己奔跑时不小心失足,不过我这个代课老师也免不了在学生家长前被痛骂一顿。 等家长家孩子接走,教导主任一反方才的冷脸,叹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李,谅解一下,你也知道我刚才没办法,总要给学生家长一个交代嘛!” “没事主任,我理解。”我冲他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等人都走了以后,我留在办公室里,脑子不断回想刚才楼梯扭曲的一瞬间。 好啊,敢当着我的面动手,也真是腻歪了! 我若不揪出你,将你打的魂飞魄散不能超度,就枉为修道之人! 夜晚,校园里一片寂静,由于我是新的实习老师,也是唯一一个,学校大方的给我安排了一间教师宿舍,就在学校内。 趁着这个机会,我准备好东西,就踩着月色朝教学楼匆匆走去。 夜深人静,一些白日里不敢冒头的脏东西,只有趁这种时候才敢出来。 白天里日光和人气太足,一些没有道行的东西不敢出来,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魂飞魄散。 不过那脏东西不但敢白日出行,还敢当着我的面动手,就证明它的道行不浅! 我白天特地给自己留了个窗,跳进去后正好能看见放在学校大堂的一面镜子。 那是一整面镜子,说是一次省考以后,教育局送给学校的奖励。 我匆匆瞟了一眼,就想朝楼梯上走,刚走了没两步,又忍不住看了眼那面镜子。 镜子有古怪。 我明明站在镜子前,镜子却没有映出我的身影,倒是一点点显露出一个女人的模样。 长发…红裙…惨白的面容…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镜子里倒映出的女人,分明是昨天跳楼自杀的孙丽萍! 孙丽萍如今面容惨白,额头处一点点流下红黄色的粘稠物体,嘴巴一点点扯开,直接扯到了耳根处,裂开的皮肤正源源不断地流出鲜血。 “扑哧。” 镜子里的孙丽萍笑了一声,从她的胸口出开始不断有白色的蛆虫爬出,并且好像要透过镜子爬出来。 不对,它们已经爬出来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白嫩的蛆虫爬到我脚尖前,却有一声从远处传来的钟鸣,分外响亮,直击我脑海,也让我瞬间惊醒过来。 靠,上套了! 我刚进来就被那东西缠上,迷了神志。这动作未免也太快了点! “太上台星,因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急急如律令!” 我迅速掐出手诀,同时扔出一张符纸,毫不犹豫地朝那面镜子甩去。 只听见一声厉响,便是那面镜子噼里啪啦破碎的声音。 这次是真的,不是幻觉。 看见那面巨大的镜子破碎,我并没有轻松的感觉。 镜子没了未必是好事,那个脏东西,说不定趁着刚才跑到了哪里! 我还想着接着查探,远处却传来一阵喧闹,以及两道明晃晃的手电筒的灯光。 “是谁?谁在学校?” 是学校保安! 我心里一慌,连忙看了眼那面镜子,只能咬着牙顺着原路逃走。 这下吸引了保安的注意,再想过去查探估计要难上加难,我心里有些不服气,也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到宿舍睡上一觉。 只是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回到第一次来到学校,孙丽萍见到我颇为热情,还帮我倒了水,完全没有之前的冷漠。 就当我询问她去的那家旅游社在哪儿时,孙丽萍忽然变了一副面孔,眼神冰冷的看着我,如同看死人那般,七窍也开始流血。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孙丽萍不停地问着这句话,同时一双布满青痕的手,也朝我脖颈处伸来…… “啊!”